“他们早晚都会察觉。”
裴觎靠在车壁上,眼底浮着波澜。
沈霜月离开谢家之后,他想要将人拐回府里,免不了会跟她多来往,一次两次或许能藏着掖着,想办法避开魏太后他们的眼线,可是时间长了,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他从来不会小看了魏太后和魏家那些人的敏锐,除非他从此不再靠近沈霜月,甚至在做成他想做的事情之前都不考虑终身大事,否则被他们察觉蛛丝马迹,他如今的竭力遮掩就是铁证,而他们一旦察觉到他有了“软肋”,沈霜月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裴觎知道,如今的情况他远离沈霜月才是最好的,可是他不愿意。
四年前他慢了一步,就已经被人捷足先登,让他时时懊悔心生阴暗,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来,他只想将人叼回身边,让她没机会离开才能安心,所以他需要想个办法,能光明正大和沈霜月接触,甚至……
逼太后和魏家,主动“成全”他和沈霜月。
裴觎朝着牧辛说道:“不用让人处理跟上来的尾巴,只消盯着他们,别让人扰了城西这边的安宁,这两日多往肃国公府走一走,户部和李瑞攀那边,也派几个招眼的人去盯着。”
牧辛愣了下:“多招眼的?”
裴觎扬唇:“务必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皇城司的人在助肃国公。”
牧辛满心不解,不明白侯爷的用意,可见里面声音消歇,他也没有再多嘴询问,只点头应承下来:“是,属下去安排。”
……
肃国公府嫡女及笄,赴宴的各府贵眷极多。
裴觎前往贺礼本就未曾遮掩,更何况席上那么一坐,不到夜里,就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定远侯和肃国公竟是旧识,就连魏家这边也不例外。
魏家。
魏广荣得了消息之后,一双似能将人看透的深邃眼眸,落在对面的回话之人的身上。
“你是说,裴觎亲去肃国公府,给郑家那小女儿贺礼?”
“是,在场不少人都听到,肃国公说他和定远侯是旧识,而且席间二人言语颇为亲近,就连散宴之后,也是肃国公亲自送了定远侯出府,二人在府门前时还相谈甚欢……”
魏广荣微眯着眼片刻,面皮上浮出些莫测,扭头看向身旁坐着的年轻男人:“这事你怎么看?”
谢淮知穿着素衣,脸颊消瘦了不少,身上却不见之前颓废。
他垂眸思忖了片刻才说道:“定远侯回京已有一年,从不曾听闻他与肃国公府有什么交集。”
“二人虽然都是武将,但肃国公近几年都未曾出征,而且之前定远侯几次遭遇危机时,肃国公也不曾在朝中出面替他说项,实在是不像是能够过府替对方女儿贺及笄之礼的交情。”
“况且如今谁不知道,定远侯是天子近臣,那皇城司却在风口浪尖,如果二人真有交情,之前肃国公都未曾表露半点,没道理会在这个时候亲近,白白招了旁人眼。”
裴觎的确得势,亦有景帝护着,可同样他也是太后娘娘和好些朝臣的眼中钉。
肃国公又不是蠢的,之前无事时都知道遮掩关系,现在出了事了,裴觎将人往死里得罪了,他们反而堂而皇之的交集往来,就不怕被裴觎拖累遭人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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