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户部的书丞官,连血都未必见过的文人,竟然能拿着并不锋利的毛笔,生生刺穿了自己喉咙“自尽”,连死都没吭一声,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还生生摆了李瑞攀一道,当真是荒谬的可笑。
这要不是被人灭了口,肃国公将他自己的脑袋摘下来给人当球踢!
裴觎瞧着肃国公盛怒的样子,曲指落在膝上,平静开口:“死了也好,至少能说明,这事不是意外。”
肃国公愣了下。
沈霜月倒是先反应过来:“侯爷说的是,能这么干脆果断地直接灭口,也算是变相承认了物价横涨乃是人为,既是人为便是有利益可图,而能让那些人冒着杀头风险也要欺君罔上的,那定然是极为惊人的利益。”
只有足够的利益,才能让人敢冒生死之险,明知一脚踩在黄泉路上,也要拼死捞上一把。
肃国公闻言就明白过来,脸上如同被蜂蜇了,难看的厉害。
“北地真的出事了。”
裴觎“嗯”了声:“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也试着联络那边的人,让他们想办法去汾州探一探消息,只是当初郑世子出京时,可有和府里留下什么特殊的联络方式?”
肃国公脸色苍白:“侯爷是说……”
“郑世子恐怕出事了。”
京中能被瞒着消息,是因为相隔太远,可是郑景林带人亲去汾州后,这一路上不可能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以郑景林往日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就算只是怀疑他也定会留个后手,比如提前派人传消息回京,再入汾州。
可是他离京已有一个月了,半点消息都没传回来。
要么,是他传了信被人截了,要么,就是郑景林出了事。
见肃国公猛地起身,急的脸煞白,裴觎开口道:“国公爷也不必太过着急,郑世子本就是聪慧之人,若是觉察不对应当会想办法自保。”
“而且暗中行事之人压着消息是为牟利,但他们也定然明白灾情的消息顶多压上一两个月,不可能长久压下去,上面的人也就罢了,地方官府那些人以后还要活命。”
“他们既只是想将灾情消息推后,就不会轻易要了郑世子性命,否则肃国公府这边追究起来,他们做的事情瞒不住,更是难以自保。”
肃国公神色微松了些,刚才紧绷的脑子也是转了起来:“裴侯爷的意思,景林可能被困住了?”
“十有八九。”
裴觎说道:“我派人过去,会想办法接触郑世子,好能探清楚那边情况,但是郑世子必定会防着外人,国公爷可有什么特殊的联络方式,或是有什么信物、书信之类的,能让我的人取信郑世子?”
肃国公自然是有的,他连忙道:“裴侯爷稍等。”
书房里笔墨都有,肃国公走到一旁,快速执笔写了封书信,等字迹干一些后,就拿着过来递给了裴觎。
“这书信裴侯爷可以先看一下,可有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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