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绣捂着肚子,唇色发白,虽没有大碍,但是吓了一跳,有些后怕。
沈淮之将人揽在怀里轻拍:“没事了,别怕,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河对岸的几个男童已经在被鸿雁训斥,他们的爹娘都是寻常百姓,吓得隔着池塘冲他们磕头求饶。
林绣摸摸肚子,摇头:“无事,看他们年纪也不大,算了吧。”
沈淮之知她向来对小孩子心软,摆摆手让鸿雁回来。
林绣靠在他怀里,那般护着自己小腹,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有多在乎这个孩子。
赵则心下一疼,那些话再也说不出口。
看到林绣和沈淮之二人恩爱无比的样子,简直像拿刀在凌迟他浑身血肉。
赵则沉着脸,一言不发转身,大步上了马离去。
沈淮之暗中松一口气,抱紧林绣。
“玉郎,王爷来是做什么?怎么你们二人像是在争吵?”
“是些朝政上的事,和前太子有关,嫣儿不必担心。”沈淮之安抚。
林绣也没有打听的意思,静静靠了会儿,心中那股不安却始终没压下。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她扶了扶额,一阵疲累。
沈淮之扶着她坐下,心疼地在林绣额间亲吻,也顾不上是在外面于礼不合,他只知道,再不抱紧些,怀里的人就像要离他远去一样。
赵则骑上马离去,远远又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这一幕。
沈淮之低头去吻,林绣不躲不避,两人在桃花盛开的林子里,宛若一对交颈鸳鸯。
针扎一般的疼痛从心尖蔓延开来,赵则眼眶一红,策马而去。
他一路回到城内,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一眼春茗。
如今春茗就在福满酒楼后面的院子养伤,昏迷不醒,太医说随时都有咽气的可能。
赵则心下复杂难言,静静立于床边。
春茗半张脸颊的胎记如今混合着伤疤和药膏,更显狰狞。
但赵则知道,这姑娘性情耿直,憨厚实在,是个实心眼儿,她和林绣姐妹二人所求不多,无非是个家,却偏偏入了京城这是非地。
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多少耳濡目染,悉心教导成长起来的大家闺秀都悄无声息死在后宅里,遑论她们。
赵则深深叹气,有些不敢看春茗这惨痛的模样,更觉无颜面对林绣。
他是将这姐妹二人推向深渊的刽子手之一。
那些挑唆,利用,不顾她的为难而挑起的争端,都让赵则无地自容。
“对不起。”赵则低声念出这三个字。
静静看了会儿,赵则摇摇头转身欲走,却在刚转身的瞬间,衣衫下摆一紧。
有人攥住了他的衣服,只是那么轻轻一拽,却让赵则顿住了脚。
惊愕看去,春茗眼皮动了动,勉强睁开一条缝。
泪水顺着她眼角滑落。
春茗艰难启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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