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樾已到了十九岁的年纪,怎会不明白君心难测?
只是他对亲情多了几分“信任”罢了,方才的话,也不过是试探下母亲。
“儿子明白,儿子定会谨言慎行。”
不一会儿,马车在离养心殿最近的宣武门停下,裴明珠同蒋樾下了马车。
她望着自己从小生活了十几年的宫殿,却再无往日的拘谨与忐忑。
她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眼尾上挑,其中装着的满是野心。
既然自己亲弟弟靠不住,那便不如另寻新皇登基?
如此岂非给自己同母后柳暗花明的机会。
跟何况,她的儿子马上就能同新皇的母族联姻,她裴明珠便多了重保障。
裴明珠低声呢喃:“这世间仍旧是利益最牢靠。”
.......
今日的宫宴因着西凉国派来两位王子,一位王女前来上贡,是而提前到酉时正刻。
而朝华台被大火烧毁,仍在修缮之中,裴宏索性就派人将宫中最大的明德殿收拾了出来,邀请官员亦是不局限于王公侯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皆齐聚一堂,毕竟外邦来朝,可并非家事,而是国事了。
入宫的官道上,马车并行,顿时显得这道路狭窄了不少。
北辰王府用的便是那顶双驾的绛紫车雕梁的车架,一眼望去,便知身份之尊贵。
坐在马车中的虞殊兰,正盯着那车几上的一卷卷宗,她竟有些紧张。
前世她的遗憾,今日定要弥补回来。
裴寂见她神色异常,便抬手将那卷宗收在袖袋中。
他宠溺地揉了揉虞殊兰的脸颊,声音好听极了。
“殊儿莫担心,今日该担惊受怕的,是那些欺你、辱你之人。”
这话听着令人莫名安心,虞殊兰眉眼间的晦暗消散了不少。
她抬手抚上裴寂的手背,脸颊不自觉地轻轻蹭了蹭。
那温润的触感,让她有些踏实,不再害怕今日之事,或许是梦一场?
可下一秒,马车正朝北拐去,却撞上了另一辆夹道而来的马车。
“砰”的一声,还好王府的车夫经验足,他勒紧缰绳,仅仅只让马儿装上了另一辆马车的前端,避免了两车侧翻的危险。
裴寂反应极快地将虞殊兰搂入怀中,她毫发无损。
这时候,马车外竟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对不住,本宫是西凉王姬,方才着急赴宴,让车夫赶得有些急了。”
“敢问这是京中哪位官员的车架,冲撞了你们,是本宫的不对。”
此人正是代若星,她只是着急已经入京这么久了,还未见到北辰王。
那日普光寺的绝佳机会,竟也被毒葵毁了。
是而她今日想着早些赴宴,在明德殿前候一候王爷。
她这人讲究一见钟情。
若是心动,那她便立刻同两位王兄阐明心意,定在这宫宴上,让皇帝陛下给她个同北辰王府公平竞争的机会。
而且,她还想碰碰运气,看看那日仗义相助的崔姐姐,今日是否会来此赴宴。
毕竟那位姐姐,身后有侍女跟随,有在普光寺能说得上话,想来家世背景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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