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丽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而后缓缓抬起头,眼眸之中满是坚定与深深的感激:“宋老板绝对是个难得的大好人!自我踏入瓦厂的那天起,他便处处对我关怀备至,给我安排的活儿轻松且稳定,平日里还时常关心我的生活状况。”
她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惜,继续说道,“有义他就是因为嫉妒心作祟,一时糊涂,才酿成了这般大祸。出事那天,宋老板和其他人一起,抬着有义一路朝着卫生所狂奔,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衣衫,那拼命的模样,大家伙都看得真真切切。事后,他又毫不犹豫地拿出钱来赔偿有义的家人,给的补偿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他真的是做到了仁至义尽。”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背轻轻拭去眼角悄然溢出的泪水。
王美丽其实大不了宋向阳几岁,在村子里,这个年纪的人大多会喊宋向阳的乳名“伢子”。
但自从进入瓦厂工作后,王美丽已然习惯称呼宋向阳为“宋老板”。
在她心中,宋向阳能力出众,又极具担当,“老板”这一称呼,是她表达尊重的方式。
工作组随后又详细地向她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并且一丝不苟地做着笔录。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工作组便从王美丽家出来,马不停蹄地径直朝着刘有义家赶去。
刘有义家的院子里,压抑的气氛仿若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些用于吊唁的白幡还斜靠在墙角,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更添几分凄凉。
刘有义的父母坐在屋檐下那张破旧的木凳上,身形佝偻,面容憔悴,满脸写满了悲伤与无尽的落寞,仿佛被岁月无情地抽去了脊梁。
虽说他们得到了宋向阳大方给予的“赔偿款”,可这阵子没少被村里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再加上老年丧子,且刘有义又是家中独苗,这一连串的打击,让两位老人明显苍老了许多,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刘大爷,刘大娘,打扰二老了,我们想就有义的事儿再跟您二位深入了解一下。”
工作组组长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二老面前,声音轻柔且温和,耐心地说明了来意。
刘有义的父亲缓缓抬起头,深陷的眼窝里蓄满了泪水,那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肆意流淌:
“我心里明白,我家有义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没少给我们惹麻烦。这次的事儿,真的怪不着人家。人家不仅给了我们足够的赔偿,让有义能走得体面,事后还常常来看望我们,每次来都带好多东西,就连他自己种的蘑菇都没少给我们送。唉,都是有义自己想不开,怨不得别人呐。”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粗糙、布满老茧的手抹着眼泪,声音哽咽,几近说不出话来。
“是啊,小宋这伢子,心地善良得没话说。我们可不能昧着良心,把错都往人家身上推。”
刘有义的母亲在一旁附和道,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她心里清楚,之前在宋向阳家又哭又闹、撒泼打滚,无非是想多要点赔偿,当时狮子大开口,也是抱着讨价还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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