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腹坍塌的轰鸣声裹挟着泥浆奔涌而下，路明非在碎石雨中踉跄前行，他没有被埋葬在山体之中，但却在逃出来之后遭遇了山体滑坡。
“恭喜你完成了第一个主线任务，哥哥。”路鸣泽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再迟到一天，那头八岐大蛇就会完成全部发育，赫尔佐格已经为它准备好了最棒的血食；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打乱了他的计划了。”
“你不用告诉我他准备了谁。”路明非说。
作弊码的力量正在消退，即使是这副身体也感觉到了疲惫，不要死能够修复肉体，但却无法修复因为释放“莱茵”而导致的精神塌陷。
但路明非还是觉得迫切，没有作弊码他一样能提刀砍人，但时间一旦流逝就不可能再追回来。
这个世界上没人比他更明白迟到的代价有多大。
“不过这动静闹得可真有够大的啊，”路鸣泽感慨，“很不巧今天是暴雨，泥石流看来是无法避免的了。”
“当时那种情况我只能用莱茵清场，雷池没办法完全清除巫术咒文。”
“我可没有责怪哥哥的意思，不杀掉那条八岐大蛇只会生出更多的麻烦来。莱茵确实是最优解。”
“那条蛇是赫尔佐格造出来的，还是他捕获的？”路明非忍不住问。
“没人能人造出八岐大蛇，这种生物不会被任何科技所容忍，也不能被任何巫术所捏造。”
“所以那是真的八岐大蛇，”路明非问出了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可是天丛云呢？”
自从见到八岐大蛇之后他就在想这个问题，八岐大蛇的最后一截尾骨是名为天丛云的神剑，拥有概念上的极致锋利，但很显然，天丛云并不在大蛇的尾巴上。
曾经是老唐用绝对的沉默对天丛云进行了克制，但如今的老唐已经不能发挥出当年的实力；所以他必须直面这把极致锋利的刀刃了。
“天丛云在赫尔佐格手里。”路鸣泽说，“先前已经说过了，现在的赫尔佐格本身就已经是巫术造物了，再加上天丛云的加持，几乎够格作为最终BOSS存在，否则你以为他怎么敢准备那样的血食？”
“别提这个词。”路明非用力按压着太阳穴，他感到一阵头疼，某种压抑的愤怒还在增长，同时增长的还有紧迫感。
“你还有余力吗，哥哥？”路鸣泽问。
“还能打，”路明非点头，“还有什么任务你直接说就行了。”
“三公里外有人接应你去下一个副本。”路鸣泽微笑，“日本人民有本家来救，不用哥哥你操心。本家负责救下现在的日本人民，哥哥你就负责救下未来的日本人民好了。”
“我没那么大的理想，也救不了那么多人。”路明非说，“但想杀的人倒是有一个。”
“无所谓了，杀掉赫尔佐格就算是对本家和日本人民一块儿做贡献；顺带一提，这是第一个伏笔。”路鸣泽微笑，“希望哥哥你能喜欢。”
路明非抹了把糊住视线的雨水，随后十指深深嵌入岩缝，借力翻过断裂的混凝土护坡。山洪在他的脚下咆哮，裹挟着神社残骸的泥浆在暴雨中前进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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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像银灰色的帘幕笼罩着国道，印象中的日本总是这样的坏天气，路明非单手撑着护栏翻身跃上沥青道路，雨水顺着他身上的肌肉不住划落；先前莱茵的爆炸余波让他的衣服全烂掉了，此刻仅仅保留了裤衩子的完好。
引擎的轰鸣声从道路的远处传来，明亮的灯柱如同利剑般撕开夜色和雨幕，但路明非并没有动，因为这是路鸣泽给出的任务接取地点，有人会指引他前往下一个副本。
很快，一辆改装越野车在他面前甩尾急停，加厚轮胎碾过路面的积水，带起高高的水花。
驾驶座的少女摇下车窗，她的长发被黑色缎带束成便于作战的高马尾，漂亮的瞳孔像西伯利亚冻土层里的宝石。副驾驶的座位上放了一只黑得像煤球一样的暹罗猫，不仅黑得像煤球而且还胖得像煤球，此刻正蜷缩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打呼噜。
“上车。”零平静地开口。
“……额，”路明非在原地顿了一瞬，突然意识到这就是路鸣泽准备的‘第一个伏笔’。
“我能说好久不见吗？”路明非伸手去拉副驾驶侧的车门。
“嗯，”零点点头，“好久不见了。”
路明非动手拉开车门，但穿着燕尾服的路鸣泽却突兀地出现在了副驾的位置上，一支湿漉漉的玫瑰别在他领口的位置，花瓣上的水珠正缓缓滚落，而那只胖得像煤球黑得也像煤球的缅因猫此刻正蜷在他的膝盖上。
“哥哥的座位在后座，”路鸣泽用手指挠着猫下巴，“我家的猫很怕生的，你说对不对啊，小鸟游？”
“你的起名灵感到底都是从哪来的？”路明非拍上副驾的车门，转而钻进后座，他脱掉上半身仅剩的布料碎片，又赶忙调整昆格尼尔的角度——这把枪的枪尖差点戳破车顶。
“看过《中二病也要谈恋爱》吗？我还有只猫叫凸守。”
路鸣泽笑着把被雨水打湿的玫瑰花递给零，后者仍旧冷着一张小脸接过，只是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你们这些个二次元啊……”路明非关上车门，又抓过一旁的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擦完了头发又去擦放在腿上的怨怒的刀刃。
“哥哥你这个老二次元就不要说我了好吗？大家都一样。”路鸣泽说。
“但我可没有用动漫角色给猫起名字。”
“如果哥哥有猫的话也会这么做的，你只是没有猫才会这么说。”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在网游里也是养过宠物的，但没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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