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族长就这么被人搀扶走了。
因着他临走时,对张旭之言明,让他一定要写状书,交到官府手中,不要顾及罗氏之人的脸面。
按理说,族中出了这等事,本该息事宁人,族里头自行处置即可。
这样既能保住族中颜面,又能惩处犯错之人。
但罗钱不一样,他已经被宗祠除名,与罗氏宗祠断了联系。
就算有影响,只怕也会是罗婶子担心的那样,会影响他的子孙后代。
哪怕有断亲书在,可骨子里的血脉是无法改变的,依旧会被人指指点点。
罗氏族长并非是不给罗钱一丝体面,只是他做下的恶事,意难平。
若要罗氏宗祠长盛不衰,名声尽在,他需得做出选择,给村子里的人一个说法。
显然,让罗钱做的那些龌龊事公之于众,让更多的人去评头论足,便是他给众人的说法。
罗氏族长一走,张旭之也懒得理会罗婶子的叫嚷,他则是吩咐了萧长逸一句,“阿逸,这状书,就劳烦你写上一份吧!”
张旭之没了刚才的恼意,现如今他倒是能平淡无奇了。
许是事实就摆在那里,再怎么做也改变不了,他不能让银珠活过来。
只能尽力帮她洗脱冤屈,还她一副清白身。
当有人提及她时,不再是眼神里满含厌恶与鄙夷,话语里充斥着凌迟侮辱。
张旭之思索之际,萧长逸打断了他,只见萧长逸不卑不亢道,
“里正,罗钱做过的其他恶事皆好说,直接写在状书里就行,可他与税史串通,多年谋取私利,不能写在状书当中。”
此话一出,不等张旭之表态,那个揭发罗钱与税史暗通曲款的老汉就忍不住了。
他怒气冲冲的质问萧长逸,“阿逸,这是为何呀!罗钱都敢做,难道我们还不能去告他?”
萧长逸听出这位老汉的愤怒,他并不恼火老汉语气里的不善。
而是朝着老汉的方向,微微施了一礼,先是叫了一声“叔”,方才耐心解释起来,
“叔,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年来收赋税的税史,是奉了谁的命令?他们真的有胆子贪墨我们缴纳上去的粮食吗?”
萧长逸一句话,让众人陷入了沉默,许是他们都有了答案,只是不敢说出口。
就连先前质问萧长逸“为何”的老汉,也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不敢继续说下去。
“阿逸说的对,大家既然心中明了,也就……”张旭之最终开口。
他本欲要说,就算没有这件事,凭罗钱做的其他事,也能让他的坟头不能安生。
又何必抓着他这件事不放,惹了官府,让清柳村遭劫难呢?
奈何他话并未说完,就让人打断了,见是阿逸媳妇,他少有的耐心,在此刻给了她。
许是今日让阿逸媳妇遭此一劫,算是他的失责,他心里有些愧疚吧!
毕竟,他是里正,村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若非有人向他报信儿,他还啥都不知道呢?
张旭之在想什么,上妩自是不会知晓,她只是淡淡开口,说出自个的想法,
“里正,罗钱与税史勾结,坑害村民,若是这般揭过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村民心中定然是不服的,我倒有一计,不知当说不当说。”
“阿逸媳妇,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不会怪责你什么。”
张旭之见上妩有主意,他很是好奇她想要说什么,故而随口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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