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樊在,你什么都做不了,发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令事情更严重。”京武卫不可能会顾及余家地位,余修的公子脾气起不了任何作用,只会更加抹黑余家。
余修紧咬着牙,逐渐冷静了下来,回身问温周,“究竟怎么一回事?”他不过是同母亲闹了些别扭,离家了几日,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还有,这些人聚众闹事,母亲为何不出面解释,余府下人呢,为何关着门不同这些人理论。
温周,“说来话长,现在还是先将余夫人请出来才要紧。”
余修扭头看了眼李樊,旋即一一扫过所有人,“你们给小爷等着。”
余修转身大跨步走到府门前,厉声呵斥那几个拍门的官差,“起开。”
旋即大力踹门,“人呢,都干什么吃的,给小爷开门。”
余修怒吼了几声,里面终于有了动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厮挤着眼透过那条缝往外面瞅着。
“看什么看,滚。”余修又是一脚,门剧烈晃动,小厮被门拍了个倒仰,一旁的几个京武卫官差瞅准时机冲上前推开了大门。
“公…公子。”小厮骨碌碌一连滚了几圈,才没有被大门撞到,余光瞥见余修,快速爬了起来。
“公子,您可回来了,出大事了。”小厮嚎着,跑向了余修,目光警惕戒备的看着其余人。
“我母亲呢?”
“在…在院子里。”
余修扭头看了李樊一眼,大跨步进了府。
“温周随我来,其余所有人候在外面。”李樊一声令下,带着温周跟上余修进了府。
三人一路走来,遇小厮丫鬟寥寥,连余修都感觉出了不对劲,抓了一个小厮询问,“人都哪去了?我父亲呢?”
“公…公子。老爷前…前几日去了青山,不在府中,夫人…夫人也病倒了,如今昏迷着。”没了主事的,底下的奴才们亦都趁机偷奸耍滑去了。
病倒了?
余修甩开小厮,步子更快了几分,往余夫人院子里去。
李樊皱了皱眉,一个不在,一个病倒了,这么巧?
三人急匆匆到了余夫人院子,门口一个婆子正急的来回踱步,满脸忧愁。
脚步声接近,婆子扭头看见余修大喜,“公子,您可算回来了。”旋即又瞧见随后跟进来的李樊与温周,脸色变了变。
“公子,夫人乃内宅妇人,您怎可带外男进来?”
余修朝身后看了一眼,没有理会,“母亲呢,她身体怎么样,好端端的怎么会病倒了呢?”
他抬步上了台阶,婆子跟上解释,“那日公子离府,夫人心情就十分不好,后来…后来又同老爷大吵了一架,就病了。”
“加之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今早又被气着了,撑不住就昏了过去。”
余修不曾想到这几日竟发生了这么多事,不由有些愧疚,“可请了大夫来看过?”
婆子,“请过了,夫人一直没醒,外面的事老奴不敢做主,就只能命人先关上了门。”
李樊打量着屋子,听了婆子的解释,打眼朝屏风后看去。
许是感受到了余修回来了,余夫人竟醒了过来,“是…修儿回来了吗?”声音虚弱沙哑,确实像生了一场大病。
“母亲。”余修快步走到床前,“母亲,您还好吗?”
余夫人点了点头,瞥见屏风后影绰身影,抬手覆上余修手臂撑着坐起了身,“去外面陪着客人,我换身衣服就出去。”
“母亲!”
余夫人拍了拍余修的手,“别担心,快去吧,你是余府嫡长子,不可失了风度教养。”
“是。”余修第一次这么听话,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里屋。
“李大人,温兄,外厅坐吧。”第一次,他以余府当家人的身份主事。
李樊点了点头,三人一同离开,去了外厅。
丫鬟奉上茶水,三人静默坐着,余修双手置于膝上,反复握住又松开,此时,他无比希望父亲能及时赶回来。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余父怒其不争指着他,大骂他废物的场景。
余修垂下头,倏然扯了扯唇角,父亲骂的没错,他确实废物,什么都处理不了,还要母亲拖着病体来应对。
甚至坐在这里,他心里都恐慌难安,连思考应对能力都没有。
“让李大人久等了。”余夫人双手交叠身前,脊背挺直,被婆子扶着走了进来。
她脸上挂着得体浅笑,虽面色煞白,满脸病容,却不失一分端庄礼数。
“余夫人。”李樊放下杯盏,拱了拱手,以示尊重。
余夫人点了点头,被婆子扶着坐了下来,“外面发生的事,我都已经知晓了,李大人要如何查,我都配合。”
李樊眯了眯眼,“外面聚众多时,府中一直不曾出面,已令人百般猜疑,加之此案太过恶劣,我已答应了百姓,要公开审理。”
“不可能。”余修断口回绝,唇角紧抿。
李樊淡淡看了眼余修,“先是孕妇一尸两命,后是两岁女童,已引起民愤,此案,必须昭告天下,予百姓一个交代。”
是必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李樊那一眼透出的不屑,撕裂了余修竭力伪装的沉稳与平静。
所有人都知晓他的无能,他连拒绝的资本都没有,因为旁人,根本不将他放在眼中。
他—护不住母亲的脸面,护不住余府的尊严。
他甚至草包到大脑一片空白,唯一能想到的,只是拖延至父亲回府。
“李大人所言有理,我答应。”余夫人淡声开口。
“母亲!”余修震惊,母亲一向是最爱惜名声,在意颜面的,怎会……
若一旦公开,即便父亲回来,也无济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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