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识字的?”温周有些执拗于这个话题。
怎么识字的?宋薇思绪有些飘远。
自然是前世,因为要应付那些贵夫人与各种宴会,被温安派去的嬷嬷教的。
或者不是教,而是被打出来的,她的手心从没有消肿过,后院不受宠的女人,过的连个洗脚丫鬟都不如,这句话,她深有体会。
尤其是对比这一世,与温周在一起之后,云泥之别,莫过于此。
“薇薇,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是在家中时,大哥闲来无事教我的,一来二去就记住了一些简单的。”
“你喜欢读书习字吗?”
“嗯。不算喜欢,但又离不开。”
这回答,很诚实,温周笑了笑,伸手拉住她手腕去了软榻上。
那日的吻,二人都没再提起,但举动也一日比一日亲密。
“我这几日看了一本游记,有几分意思,你读给我听听。”
“你怎么不自己看,还让我读?”她起身要走,被温周拉了回来。
宋薇瞪他一眼,二人倚着软榻读书,气氛十分融洽。
“夫人,奴婢收拾东西时寻见了一个荷包,您看还要不要?”
那是姚淑送她的,“给我吧。”宋薇放下书,接过荷包系在了腰带上,她答应了姚淑不离身的,前几日沐浴后却忘记了。
温周见她那般珍视,眉头挑了挑,“旁人送你的?”
“嗯,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他亲手做的?”
“对。”
又看了一眼那十分紧密细致的针脚,温周放心了,这位朋友是女子。
……
七月中旬,是京武卫公开竞选的日子,地点在城西的马场。
“这小厮衣服也太难看了。”宋薇在铜镜前转了一圈,忍不住吐槽。
“京武卫竞选有些血腥,要不你还是留在府上,别去了。”温周身子虽好了些,但不可过分活动,若非心里怀疑需要求证,他也是不会去的。
“也还凑合吧,没那么丑。”
温周桃花眼浸了丝笑意,“安生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放心好了。”
京武卫竞选算的上大事,能参加的除了竞选人与一众监考官员,闲杂人等是不能入围的。
但温周有个好出身,自然例外,宋薇一介女子想要参观,也多亏有个好夫君宠着。
城西马场是权贵专属的场地,占地宽广,宋薇他们到时,外面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你来了?”余修有些蔫,扶着温周下了马车。
“府上没出什么事吧?”温周关心询问。
“没有,只是…一顿暴打,少不了。”余修苦笑了下,还是有几分不甘心。
旁人拼了命,挤破头想要进去,他本可以轻轻松松,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怎能不可惜。
他想不想去是一回事,丢了这机会,去不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李束也来了?”
“嗯,他要参加今日竞选。”
温周点点头,几人往马场中心,设的擂台走去。
余修早安排了座位,几人在最前面坐下,能一览无余台上的情况。
“你也坐下吧。”温周冲小厮吩咐。
余修蹙眉瞥了一眼,十分惊讶,“咦,嫂子?你…”
“嘘…”宋薇示意他小点声音,看台上。
余修点点头,压低声音对温周道,“你们两夫妻是闹哪样,在家里半个月还没腻歪够,出个门都形影不离的,膈应人呢?不害臊!”
宋薇嘴角抽了抽,瞪了眼前面的后脑勺。
温周,“黏人的紧,非要跟着,我能有什么办法。”
余修,“……”
他龇牙咧嘴的瞪了温周一眼,只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
台上的竞选很简单,京武卫,武力最重要,参选有几十人,入围只要两人,一场场打下来,站到最后的两个就赢了。
“从不曾听闻李束练过武,他能赢吗?”余修深表怀疑。
“看着不就知道了。”
半个时辰过去,已经刷下去了大半人,宋薇兴致勃勃的看着擂台,不愧是皇上手中的剑,确实不同凡响。
“这个比起赢武状元,哪个更难?”
余修扭头笑道,“自然是进京武卫更难,太平盛世,武状元也不过是领个虚职,哪值得他们拼命。”
闻言,宋薇脑中突然闪过了一句话,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她转眸看了眼聚精会神看着擂台的温周。
温国公府,如今就是这种状况,无外患之际,手掌兵权的国公府,就成为了内忧,随时可掀动一场叛乱。
为保己身,温安与温国公所为,难判对错,只是因为牺牲的垫脚石是她自己,才会有那么深的仇恨。
“下一场,李束。”
思绪被拉回,宋薇抬头看向了擂台,温周与余修懒散的身姿也端正了不少。
李束的对手,同样是一个细皮嫩肉的世家子弟,只是不过半炷香,就被李束撂倒了。
“他竟还有这身手。”余修轻笑。
他们三人混迹了三五年,倒是从来不知。
“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李府活下来,自是有几分本事的。”
对此,温周并不算意外,只是李束能坚持到最后一场,便着实有些惊讶了。
剩下三人,一个李束,另二人一看就都是练家子,差距十分明显,所有人都不看好李束,包括李大人。
能赢到最后,李大人对这个庶出的儿子已然改观了不少,若是稍加培养,往后也能成为长子一大助力。
“算了,最后这场你就别参加了。为父会给你寻个合适的空缺的。”
依李父官阶,所谓合适的,许只是一个芝麻小官差,或许连品阶都不一定有,李束深知这点。
他答应了那人,一定会进京武卫的。
只有进了京武卫,他才有资格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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