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接过一饮而尽,抹了把头上热汗。
“二公子一向厚待你,为何会突然罚你?”
赵峰摇摇头,将在屋中发生的事同小业子讲了一遍。
“我说的都是事实,想着提醒公子来着,公子却突然不高兴了,让我滚了出来。”
“呵呵。”小业子突然笑了起来,“你一向聪明,这回怎么傻了。”
“二公子那意思,分明是想去夫人那用膳,又拉不下脸而已,你那么说,还让公子怎么有理由去主屋?”
赵峰蹙了蹙眉,“不可能,我一开始就劝公子去寻夫人和好了,是公子不肯。”
小业子嘴角抽了抽,“愣头青!”
“你根本就不懂,这处于男女之情的人,本就十分别扭。”
赵峰在办事方面一向很有头脑,但儿女情长的那点子心思,确实一窍不通。
他想不明白,“那有什么别扭的,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为何要扭扭捏捏!”
小业子吓的慌忙捂上了他的嘴,忙回头看了眼书房。
“你是想在这站一下午吗?”
赵峰,“一个时辰,还差大半时辰。”
小业子翻了翻白眼,“我有办法让你免了处罚,你要不要听?”
赵峰见他神神秘秘,不由低下了头。
小业子一番窃窃私语,赵峰眉头却越蹙越紧。
“你确定不是坑我?”
“公子这两日可是最烦夫人了,我若是过去禀报,公子还不打死我。”
“不会。”小业子十分自信,“你去试试,公子铁定不会打你,许还会免了你的罚。”
小业子信誓旦旦,赵峰犹疑了一会儿,半信半疑的叩响了书房的门。
“公子?”
“一个时辰到了?”里面传来温周冷冰冰的声音。
赵峰有些发怵,想退缩,一旁的小业子却一直冲他点头,示意他快去。
咬了咬牙,赵峰道,“属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默了一会儿,温周让他进去,“若不是重要的事情,你就站到太阳落山。”
赵峰垂下头,死马当作活马医,按小业子教的道,“方才在外面属下听了一耳朵,仿佛是…夫人受伤了。”
屋中一静,就在赵峰心里叫苦,打算出去站到太阳落山时,温周突然坐起了身。
“你说什么?夫人受伤了?怎么回事?”温周脸色很沉,语气冷冽。
赵峰忙道,“好像是额头被撞了个口子,挺严重的,流了不少血,如今还躺在床上…”
话还未完,温周却已起身阔步走了出去,冷冽吩咐传回。
“还不去请大夫。”
“是。”赵峰立即应声,大大松了口气。
在太阳底下暴晒,还不如打他一顿板子来的痛快,还好,小业子没骗他。
……
温周这时忘了所有不愉快,只余担心,急匆匆推开了主屋的门。
宁禾正拿团扇扇着冒着热气的汤药。
见温周俊脸阴沉,吓了一跳,“二公子。”
“夫人呢?”温周扫向宋薇经常趴的窗口,并无人影,心中一沉。
“夫人…有些不舒服,在床上休息。”
宁禾话音刚落,温周就大踏步去了屏风后。
进入内室,一阵凉意袭来,带着一股淡淡药草味,清新怡人。
宋薇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唇色有些发白,额头被白布包裹着,额角的位置被血迹浸透。
仿佛是察觉到有人进屋,宋薇睁开了眼睛。
看到温周,不由问,“你怎么过来了?”
温周冷着脸道,“这是我的院子,我哪里去不得。”
宋薇翻了翻白眼,“我不过是有些惊讶,问问而已。”
没工夫同他掰扯,宋薇闭上了眼睛,带着显而易见的虚弱。
温周走上前看着那伤口,半晌突然问,“你怎么会弄成这幅样子?”
“昨日回府时不还好好的吗?莫不是在府中受了谁的欺负?”
宋薇有些好笑,“怎么可能,哪个敢欺负我,我是那么窝囊的人吗?”
“是昨日回府的路上不小心伤的。”
听此,温周有几分愧疚,若是昨日他不曾同她置气,与她一同回府,许就不会受伤了。
“既是受了伤,这些日子就好生在府中养着,别动不动往外跑。”
关心的话,却被他说的冷冰冰的,带着一股训斥的口气。
宋薇懒怠同他吵,干脆闭着眼睛装睡。
这时,赵峰也将大夫请了过来。
宁禾,“夫人的伤已经看过大夫了。”
温周一个冷眼扫过去,宁禾立即闭上嘴,带着大夫进屋给宋薇看伤诊脉。
“夫人的伤口有些深,但已及时处理,伤口上的金疮药也是上乘,只要不沾水,精心养着不出七日便能结痂愈合。”
大夫检查了一遍,又看了看之前大夫开的药方,向温周禀报。
里头的宋薇听到,突然开口询问,“大夫,我这伤口可会落疤?”
温周蹙了蹙眉,也看向大夫。
“若是好生养着,应不会太过明显。”大夫犹疑着答。
这便是会落疤了。
同上一位大夫结论一致,宋薇有些失望。
“皮相而已,又没有伤在脸颊上,无伤大雅。”温周拧眉劝慰。
宋薇淡淡“嗯”了一声,有气无力。
赵峰送走了大夫。
站在屏风处,温周看着床上有些难过的宋薇,紧抿了抿唇。
这时,宁禾端着药准备服侍宋薇喝下。
浓浓苦味传来,宋薇咬着唇,不愿张口。
“夫人,喝了药会好的快些。”
“反正都要落疤,喝了也没用,还不如等伤口自己愈合。”
“那怎么成。”宁禾百般劝慰,宋薇始终不肯喝。
咬牙喝了两次,就是她的极限了,又不是什么伤寒,非喝药不可医。
外伤,养养就好了,药只是辅助,喝不喝都一样。
宁禾无法,求救的看向了温周。
“大夫方才说让你好生养着,疤痕才不会太明显,若是你不好好喝药,指不定伤口会长成什么样子”温周一本正经的恐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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