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风吹了眼睛。”方氏立即按了按眼角。
“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卫家的。”
卫依依笑着答后,方氏脸却变了一瞬。
卫家,在朝堂素与公爹不合。
“夫人长的人比花娇,让人瞧着就心生怜惜,依依才忍不住上前搭讪,夫人可莫生气。”
“怎么会,姑娘亦是个美人儿。”
方氏心里的膈应被这几句夸赞驱散了一半,顿时只觉这女子分外可爱。
“夫人若是不嫌弃,可愿一同喝个花茶?有什么烦心事,也可疏解疏解!正巧我也闲来无事。”
方氏犹疑一瞬,答应了。
她心里有太多不痛快,太多委屈悲伤无处倾诉。
亦不想回令人压抑的国公府,面对冷漠的夫君,与耀武扬威的小妾。
在京城,她无处可去,没有相熟之人,她都快烂在澜园了。
她快疯了!
眼前女子虽不可深交,但作为一个透明的陪同者,就够了。
……
“世子夫人呢?怎么没影了?”
宋薇下了马车,问驾马的车夫。
明明回来时,方氏马车就在后面停着呢。
车夫摇了摇头,“世子夫人马车没有回来,小的看见貌似往华安街去了。”
华安街是京城最繁华的长街!
宋薇点了点头,只以为是转路去买东西了,挎着温周的胳膊回了院子。
正屋里,她问起了怀王府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温周停住了翻书的动作,问宋薇。
宋薇冷笑了一声,“一个好心的小姐跑来告诉我的!”
温周点了点头。
“确有此事。”
“那张氏也因此心存了怨恨,对嫁入高门的平民女子很是愤懑。”
“旁人嫁高门,又没嫁她哥哥,嫁她爹,真是吃饱了撑得,管人家闲事,分明就是心里扭曲。”
温周笑了笑,“确实心里扭曲!”
“我有些事去书房,晚膳时再过来。”
“喂,等等。”宋薇叫住了他,神色复杂且认真。
“你今日随怀王去湖心亭,是料准了她会为难我,才匆匆赶去的吗?”
“不是。”温周被她盯着浑身灼热,头也不回的匆匆走了。
宋薇眨了眨眼。
“宁叶,二爷方才是在害羞吗?”
“呃……应该是吧。”
宁叶叹了口气,不明白夫人为何就不知羞呢。
二爷一个大男人都被夫人整的脸红了,夫人脸皮厚的没那回事一般。
这样子,二人何时才能真正走在一起啊。
方氏回府时,天色都快黑沉了。
只是她红光满面,心情极为不错,先前的阴霾更是一扫而空。
“那贱人还在世子爷书房里吗?”
水丹,“应该还在,夫人可要奴婢去将人唤过来。”
方氏点了点头。
卫小姐所言很对,一个小妾,随时都能提脚卖了的东西,与一个下人没什么两样,不至她伤神。
她可是主母,要收拾那贱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夫人,你寻奴婢?”不一会儿,一身清透纱衣的东灵跪在了方氏跟前。
方氏脸色难看。
“你穿的那是什么东西,露着腰坦着胸的,是故意勾引世子爷吗?”
“世子爷在书房是料理朝事,为国效力,书房重地,你这狐媚子竟敢惑主,污秽至极!”
“水丹,将人拖出去,褪了外衣,鞭笞二十。”
东灵立即白了脸。
“夫人,奴婢是世子爷的女人,怎能在院子里褪了外衣呢,那是在折辱奴婢,亦是打世子爷的脸啊。”
被下人看了身子,她还如何伺候世子爷?
方氏分明是想毁了她啊!
“夫人,奴婢这身衣裳,是世子爷默许了的,您不能这般对奴婢。”
东灵拼命哭喊着,却被水丹带了两个粗使婆子拽了下去。
方氏立在台阶上,高高在上的看着东灵。
“你穿着纱衣在书房晃,意图勾引世子爷,致世子爷不能安心办公。”
“今日本夫人就扒了你这身衣裳,以做处罚。”
不一会儿,澜园中响起了东灵撕心裂肺的哭声,最后转为了哀鸣。
疼的不是打在她身上的鞭子,而是那一个个小厮盯着她的丑恶目光。
她这一辈子,全都毁了。
她努力抬头看向了院门的方向,那里空空如也。
哪怕等世子爷回来,也救不了她了。
二十鞭笞后,东灵早已昏了过去,原本滑腻如脂的玉白肌肤,这会儿,已鲜血淋漓。
起初,方氏心里还有些心虚与紧张,可当看到下人们眼中的畏惧时,又异常痛快。
卫小姐说的对,下人,就不能惯着,只有让他们怕,他们才会听话。
“将东灵送回东院,再寻个大夫看看伤。”
她大度的吩咐着水丹,反正人都已经毁了。
院中人都散了,方氏出了口恶气,心里畅快,可同时又有些担心。
怕温安回来会怪罪!
“水丹,我做的没错,对不对?”
水丹立即点头,“东灵身为姨娘,不安分守己伺候主母世子,却在书房重地,青天白日穿着轻佻,勾引世子爷,本就该死。”
“夫人却还留了她一条命,是为心善。”
“对。”方氏坚定点头,“哪家的丫鬟小妾勾引主君枉费正事,沉迷情色,都是要被打死的。”
即便世子问罪,她也不怕,她是世子夫人,有权利处置一个小妾。
她做了十足的准备,可意想不到的是,温安归府得知这事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就仿佛东灵从不曾存在过一样。
方氏松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很是惬喜。
……
“东灵毕竟是世子爷的女人,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下人面被扒了衣裳,不是断她活路吗?”
“世子夫人下手委实太狠了些。”
宁禾听了这事儿后,不由唏嘘叹气。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于一个女子而言,无异于逼她去死。
“方氏与东灵不是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吗,为何突然处置东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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