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定然有位高权重之人参与其中,且与他的谋逆案,先前军饷一案的幕后操纵之人有极大可能,是同一个人。
副将与心腹,不过都是那人操控的棋子罢了。
“逆臣贼子,何世无之?岂意今者近出臣族!”景盛帝一掌拍向御案,目怒如火,云忠脸色也很是难看。
李公公吓得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啊,小心您的身子!”
“父皇息怒,”江煜沉声道,“儿臣自接到父皇的密旨回京之后,便已奉命在暗中着手调查朝中结党营私一事,眼下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如今敌人在明,我方在暗,他们所下的每一步棋都等同于是在给自己戴上死亡的镣铐,也更加便于我们在暗中部署,提前采取行动,相信不久后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护住我大燕江山。”
景盛帝半阖着眸,叫人看不清他此刻心绪,但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良久他开口。
“燕困于野,不过一时,但有契机,必将腾起。”
江煜敛眸:“而卷掠周国,翻覆四海之大风,已将起……”
景盛帝阖上眼,袅袅烟光里他摆了摆手,嗓音带三分疲惫:“退下吧。”
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令他倍感糟心。
昨日,周国公刚刚上奏,称安嫔因为位分被降一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每日食不下咽以泪洗面形销骨立,若是再不恢复位分,他怕是要失去这个唯一的妹妹,寒了周家满门,寒了先慈太后的心。
景盛帝指节收紧。
纵是他看穿了他们的小动作又如何,受国公府背后势力的掣肘以及先慈太后的因素,他只能先下旨恢复安嫔的位分,施以缓兵之计。
“瞧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放心吧,依我看这睿王倒是个好苗子,这件事交给他,你我只需要放心便是,”云忠看着江煜离开的身影,目光里掠过隐隐激赏,“你倒是生了个好儿子,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只怕你早就已经交出大权,去过你的闲散太上皇生活了吧。”
“呵呵,”景盛帝终于微微露出笑意,端起琉璃盏润了润嗓子,“你的好儿子可比我多多了,依我看呐,你也是时候退位让贤,把那些上战场的事让给年轻人去做了。”
“别,”云忠抿一口茶,从盏沿上抬起眼,“听没听说过一个词,叫老当益壮,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可不弱,哪里像你?”
景盛帝不满:“你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云忠放下茶盏,背靠椅上,嗓音带着若有若无的得意,“我记得从前你喝的都是烈茶,如今倒是喝上了清茶,怎么,是身子越来越虚了,遭不住了吗?我看呐,等之后驱了外敌除了内患,你还是赶紧麻溜地择贤退位,颐养天年吧!”
景盛帝脸色一黑:“我老了,你又好到哪儿去了,瞧瞧你那双鬓的白发,呵!”
李公公听着两人互怼拌嘴的吵闹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不管过了多少年,皇上和云将军只要一见面,唯一不会忘的事就是掐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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