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若是有人不想让死去的人开口说话,就会在死者口中放一截头发,这样对方即便是想托梦诉苦,也说不出任何话来。母亲,你说是谁会这样做?”
徐氏从她开始诉说起自己的梦境之后,就已经变了脸色,偏偏还不好叫她闭嘴。
听到最后,她的额头上已经冒起了冷汗,一双涂着蔻丹的手无意识地掐着坐垫,脸上的笑容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步月将手帕递给她,关怀道,“母亲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徐氏回过神,连忙接过手帕擦了擦额头,“最近受了风寒,身子不大爽利。”
江步月笑了笑,“我还以为母亲是被我方才说的话给吓着了呢。”
不提这个还好,一听她又提及这件事,徐氏的脑海中立马浮现起了卢氏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是有些吓人,月儿难道就不怕吗?”
“为什么要怕?”江步月淡淡笑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娘若是真的有怨,那也该去找害死她的那个人,你说对不对?”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外头吹过来一阵风,从帘子的缝隙吹了进来,徐氏本就出了汗,被这风这么一吹,莫名打了个哆嗦。
但这阵突如其来的风也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强装镇定道,“月儿这是哪里的话,当年你娘走的时候,府里的几个产婆可都说了她是因难产而去世的,又怎么会是有人要存心去害她的呢?”
江步月却道,“是吗?那我又怎么会平白无故梦到我娘口中含发的模样?”
徐氏一愣,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浮现起卢氏死前的面容。
眼睛睁得很大,满脸都是因为生产而冒出的冷汗,嘴唇毫无血色……
她正陷入了回忆中,行驶的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外头是侍女正在说话,“夫人,王府到了。”
哪里还有什么卢氏?
徐氏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觉得自己方才实在是太疑神疑鬼了。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也能将自己给吓着。
而且当年那件事,本来是与她无关的,她不过是……
想到这里,徐氏冷静了下来,率先由丫鬟搀扶着走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对江步月说,“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背后传来江步月缥缈的声音,明明很轻,却清晰无比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母亲若是真的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梦,那方才又怎么会被吓成那副模样?”
徐氏悚然一惊,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马车内,江步月欣赏了一会儿她的丑态,这才慢悠悠地下了马车,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你很快就能感受到骨肉分离的痛苦了。”
就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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