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期,患者要么活活痛死,要么坚持不住自我了断,没人例外。”
要打针的时候,完全没有表现出恐惧,可在针入身体的一瞬间,激发了巨大的恐惧,这跟特殊幻体应激症状其实有些不同。
一般来说这类患者都是看到甚至听到都会恐惧,而不是触碰到才激发,医生有些迟疑,但还是对小道士爸妈说,
“不然,你们找找‘药师’?会不会……是‘药’引发的后遗症?”
林仙爸妈对视了一眼,还是镇定了下来,若是‘药’引起,那只有‘药师’能处理这种情况了。
小道士跟着爸妈上了车,眼看着父母从医院出来后都安静了不少,她再感知不到情绪,也能感受到氛围的不同。
不说话,是生气了吗?
林仙妈妈叫汪玥,不过周边四邻基本都叫林仙妈,单位基本都叫汪处长,市政财务处处长,雷厉风行,她一向算是理智,除了面对这个小女儿。
林仙爸爸林维语,荣华市唯一的高级厨师,据说高级厨师的评级十分困难,全国也没有多少,可他却在荣华市市政局当一个区区食堂大厨。
汪玥努力忍住哽咽的语气,看了眼开车的丈夫,看向林仙,问,
“昨天放学除了严叔叔,还有遇到什么人吗?”
小道士看向汪玥,想起自己答应警察叔叔要保密的,于是说,“没有。”
林维语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妻子女儿,想要制止妻子的询问,想等联系了‘药师’再说。
汪玥再次咽下要控制不住的情绪,接着问,“巧克力好吃吗?”
小道士点点头,“很好吃。”
看着女儿长到已经遮住鼻梁的头发,汪玥突然很想看看女儿的眼睛,这双被遮住的眼睛,她有多久没看到了。
正要伸手,前头丈夫传来了咳嗽声,她知道,这是提醒,现在这时候,她不能刺激女儿。
收回手,汪玥又问,“爸爸做的饭呢?”
小道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人叫她对此撒谎,她试图修饰一下台词,但显然,不太成功,
“能吃饱。”
汪玥记得林仙小时候是不肯吃饭的,所以医生才坚定说这孩子养不活。
不吃东西,怎么能活呢?
后来长大些除了‘药’也慢慢开始吃东西,只是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爱吃的,给什么吃什么。
“中午做的红烧翅辣吗?”汪玥说的真只是想多跟女儿说句话的家常话,毕竟她很少能跟女儿如此正常的沟通。
小道士摇了摇头,汪玥以为女儿想说不辣,可小道士说,“不知道。”
汪玥没反应过来不对,“忘记了?”
汪玥记得女儿今天吃了好几个红烧翅,别的菜都没怎么吃。
小道士回想了下,不太记得哪个菜是红烧翅,记得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她只是哪个菜离得近就吃哪个而已。
小道士觉得失去味觉这事儿总是要说的,可又觉得不该说,说了是不是就可以找医生治了?
也许,那个医生能治好她呢?
小道士纠结了一下,“我吃不出来味道,除了巧克力。”
林维语一下踩下了刹车,转头看向女儿,汪玥也看向女儿,努力忍住了眼泪,压低声音问,
“吃不出来?从什么时候开始?”
“不记得了,没味道,但是能吃饱肚子。”小道士还自己找补了一下,能饱就行了呗。
车里一时陷入了安静,小道士想着,试探着问,“要回去看医生吗?”
她想看医生,总觉得医生能治疗她,那些香味扑鼻的饭菜若是能有味道就好了。
只要别打针就行了,这世界的针太疼了。
汪玥平复了情绪,不再看女儿,怕自己忍不住,
“妈妈过几天约个更厉害的医生过来看看。”
小道士更高兴了,医院里那个医生看着都很厉害了,更厉害的那肯定能治疗自己,也许很快她就能吃的到饭菜的味道了。
虽然医院的医生只是检查了一通,并没有治疗小道士的任何病症,可对医生的天然好感,让她觉得医生就是厉害。
她对医生的期待,就像是对警察的期待一样,在无数数不清的岁月里,她真心且迫切的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那种执念成了抹不去的好感。
老师就算了,那个曾经的校长,已经让小道士失去了对学校里的大人的期待。
小道士不期待老师,却期待上学这件事情,她很喜欢上学,比劈柴挑水这些工作喜欢多了。
可……小道士陷入了纠结,学校里出了妖怪,还是狗妖,还是她的同桌,同学还被啃掉了胳膊。
严队长说,还有其他鬼、灵、精、怪……
她还能好好上学吗?
想着长毛的狗,小道士对学校的期待开始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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