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辉给温言奇大致说了说调查情况,润通公司中标,材料供货基本都是腾达公司。而且腾达这次的供货不单单是海棠峪的排水渠,还涉及上林村的一部分水渠。至于具体的运行,就同何文越说的那样,具体负责的就是李国胜。而李国胜称,自己也是按照流程,隔几天上去看看,并不清楚这里面的事情,自己一直在水政监察上面,排水渠材料这个事情,也不专业。
搞来搞去的还是这些事!上午,温言奇就接到了张相伟的电话,询问这件事,温言奇又是解释,又是立军令状,才算应付了过去,这会正懊恼着。
“该罚的罚了没有”?温言奇问道。
韩云辉说:“腾达已经封了门,并做了处罚,罚款还在催缴”。
温言奇咬了咬牙,“给他限定时间,要不这个门就永远不要开了。他们不缴纳,润通代缴,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负责!”
韩云辉忙说:“这个你放心,处理都是顶格的”。
“其他呢?水利局内部再没有问题?”
“县长……”,韩云辉压低了些声音,“如果再有问题,就不是明面上的事了,这个得纪委来办……”。
温言奇咂咂嘴,确实。明面上就是这么个事,再有事,也就是该纪委出面了。可县委已经表明了态度,何文越停职,而且处分的结果也是呼之欲出的状态。
看来何文越是要背这个锅了。
可温言奇的预感分明不是这样的……
温言奇这两天没了心情,应酬完便回了宿舍,草草的洗漱完,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折磨遥控器,脑子里却心不在焉,东一块西一块的瞎想,却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懒懒的开了门,何文越胡子拉碴的,一脸憔悴,一时竟没认出来。
温言奇这几天想见不想见的见了很多人,最不想看到的可能就是这个何文越了。
随手扔了手中的遥控器,不管何文越,自己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何文越尴尬的站着,又抹不开脸面,问了声:“站着干什么,坐!”
何文越慢慢坐下,搓了搓手。
温言奇也不开腔,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却不知道里面演个什么东西。
何文越终于开了口,忍不住问:“温县长……这个……哎……”又摇了摇头。
温言奇瞥了眼何文越的倒霉样子,“没好气的说,有话就直说!”。
何文越坐直了些说:“县长,我知道您可能对我有意见……”
温言奇看了看何文越,胡子怕是几天没理,头发也乱糟糟的,又有些于心不忍,叹了口气道:“你呀……”
何文越:“县委那天宣布我停职后,一时觉得气愤,这段时间也就没到单位去”。
温言奇说:“工作这么多年,这点气都不能受不了?而且县委做的也不错,你是水利局一把手,出了这样的事,你觉得停职对你来说很过分吗?”。
“是,是,我回去后也想明白了”。何文越显然有些懊悔。
“停职也是为了查清楚问题,你说你,竟然就不上班了,你是电影看多了啊,还是幼稚的厉害?”
何文越再次承认:“县长,这个事确实是我没考虑周全。但……我听说要免我的职?”
温言奇一时不好回答,说不是,分明就有这个事,说是,又没有定下来。
何文越又说:“其实停职对我来说已经是免职了,免不免职的也无所谓。这个事情出来,我就已经料想到了这一步,心里准备也不是没有。温县长,其实就算我还是上班,这个职还是要免的……”。
温言奇想,何文越怕是说的实话,从自己给李辉汇报的当天,他就表明了态度,这个责任就是何文越,锅也得他来背。如今何文越这样挑明了说,倒让温言奇有了些许惭愧。
“也不是非要免职的……”,温言奇的话说的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
“温县长,我知道你的态度和有些人不一样。其实也不单单是我的问题,从你来云州我们就觉得你与前几任是不同的……”
温言奇听他这样说,连忙摆手:“不说这些,不说这些”。
何文越却不管不顾,“不,温县长,你让我说完”。
温言奇只得作罢,任由何文越唠叨。
“我们这些局长,还有很多干部,私下里都会议论,云州总算是能往前迈几步了。本来杨兆文调走,大家都以为你会接任,谁知任了李辉。这个人!我们还是知道的。所以,对我怎么处分,我都能想的通!”。
“温县长,你有你的难处,我能理解。干到我到这个份上,也不图上什么,什么进步不进步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最终有一天还不是得下来?倒不如看的开些,让我干了,我就干,不让干了,休息起来倒是自在。心底无愧天地宽,能免了职务,还能限制了我人身自由不成”?
何文越笑道:“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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