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奴婢这辈子没啥念想了，惟一的念想就是囡囡，只要囡囡好，我就好。”
阮书琪规规矩矩的揖了一礼，温柔的看着身边的小姑娘回道。
那三个女人听了也不说话，只是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并把身边的小娃娃一起按倒在地。
地上是半化未化的雪水，哪怕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但依然有污浊的泥水游荡在地面，冰冰凉凉的冻入骨髓。
几个小姑娘被眼前的阵势吓的缩成一团，在冰泥地里瑟瑟发抖，眼里的泪水吧嗒吧嗒的滴在黑色的碎冰上。
娘亲说了，如果不能求得夫人同意收留她们，那便只能找了人贩子卖了去。
人贩子哪有好的，运气好的无非是在哪个大户人家做个丫鬟啥的，等大了再配个小厮，祖祖辈辈只能为奴为婢。
把几辈子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任打任骂，随意买卖。
运气差些的，被卖到那些臜杂地方，多是乱葬岗随便一丢的下场。在那些地方能囫囵个混完自己这一生非得有大气运不可。
“求夫人怜，求夫人怜惜，求夫人怜惜。”
三大三小很快头上红肿一片，渗出可疑的红色血迹。
“娘，让她们留下吧，我想要两个小玩伴，而且弟弟出生了也要人看呢。”
苏大圆最先败下阵来，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情，真卖给人贩子还不如跟着她。
楚娘子转身往屋内走去，边走边说：“阮娘子，过来取银钱，这三个小姑娘我买下了，以后是生是死与她们的家人再无关系。”
“是，夫人。”
三个女人目露惊喜，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视一眼往门口走去，在门口止住脚步，探头探脑的张望。
阮娘子冷哼一声，几个人立刻老实的缩回了脖子，然后在看到两个小银元宝时欣喜若狂。
没有人去看那张身契上写了什么东西，一个个抢着按了手印，拿过小元宝，直接忽略还在泥地里颤抖的小小身影，往大门外走去。
“那个嫣红果然是个有主意的，瞧瞧，夫人给的比买卖人的刘姑子还多呢。”
“可不就是，十两银子的卖身钱，就是卖到嫣红呆的楼子里也卖不了这么多钱。”
“赶明儿说起来可不能怪咱不仁义，好歹是卖给正经人家的。”
“就是，就是。女娃娃嘛，早晚都是人家的人。”
“这钱可比聘礼丰厚多了，不亏养她几年。”
“快走，快走，再晚就赶不上去镇上的牛车了。”
……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三个女人愉悦的谈笑声像一把把利剑毫不留情的扎在院里一脸茫然的三个小女娃身上。
苏大圆看看空荡荡的院子，又看看三个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叹了口气。
怪不得说不用建房子，如今她家只剩下三个五六岁的小女娃和阮书琪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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