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别,就过去了一个月,燕承昱除了一开始和自己的母亲解释他为什么会喜欢楼濯以外,其他的时候,都是一言不发。
朝政课业全都没有落下,好像跟从前没什么区别,可楚郁柔眼见自己的儿子变得越来越沉默,心里也是十分焦急。
直到有一日燕承昱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发起热来,楚郁柔看着他高烧不退,心疼的不行,一直在床边守着他。
后来,燕承昱终于退烧了,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问:“阿濯,是你来看我了吗?”
楚郁柔本就精神不济,闻言更是伤心,“他对你就那么重要,难道比母后还重要吗?”
“濯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啊,我怎么会不疼他,可他是男子,你们这样,让母后怎么向你姨母交代啊。”
楚郁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希冀,“昱儿,听母后的,跟他断了吧,好不好?”
“母后不会对濯儿的态度有任何改变,一样会让他平步青云,好吗?”
可不管楚郁柔怎么说,燕承昱都是沉默地摇头,哑声道:“别的儿臣都可以答应您,可唯独这一件,不行。”
“他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他。”
楚郁柔听得一愣,忽然想起了楼婳昨日过来时候说的话。
她说:“濯儿现在整日里茶饭不思,人也渐渐消瘦下来,作为他母亲,我又怎么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郁柔,濯儿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想把世界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他面前,他想要的东西我都想为他达到。”
楼婳叹息着说:“随便你吧,这件事我不想管了。”
楚郁柔还记得她最后一句说的是:“郁柔,咱们不能把孩子们往绝路上逼啊,这已经是很艰难的一条路,难道自己的母亲还不能支持他们,他们又还能依靠谁呢。”
楚郁柔叹了口气,说:“去把濯儿请过来吧,你们的事,母后同意了。”
燕承昱突然瞪大了眼睛,无神的眼睛也重新焕发出了神采,他难以置信地问道:“母后,您说什么?”
楚郁柔看着他这么高兴,心底顿顿地疼,笑着说:“既然没听见,那我这句话就收回去了。”
“不行,儿臣听见了,您可不能反悔。”
燕承昱瞬间觉得自己的病已经好了,“儿臣谢母后成全,是儿臣太过任性了,倒是惹得母后伤心,都是儿臣不好。”
楚郁柔叹了口气,抚摸着儿子的脸颊,说道:“还是你姨母昨日过来了一趟,对我说,若是我们自认为做着对你们的事,却又在伤害你们,又要怎么办。”
“你姨母就只有小濯哥哥一个儿子,你以后,一定要记得孝顺姨母,她这么多年来也不容易。”
“至于你跟濯儿如何,能走到什么时候,我们也不想管了,你们随意吧。”
燕承昱郑重道:“儿臣会孝顺好父皇母后,和阿濯的父母,也会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永不分离。”
楚郁柔下意识地反驳他,他才这么年轻,哪能给得起长久呢。
可抬头看见燕承昱温柔的笑颜,这句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到后来才明白,原来有些爱情,真的能够相伴永远。
“娘娘,”柳溶开口道:“给殿下的药熬好了。”
楚郁柔接了过来,刚想喂燕承昱喝药,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姨母……”
“濯儿来了,过来坐吧。”
楚郁柔将手里的药碗递给了他,“正好你过来了,你来喂吧,我就先出去了。”
楚郁柔经过楼濯身边的时候,示意他跟着自己过来一趟,直到关上了门,才低声道:“你母亲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你是她唯一的孩子,这些年,我也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
“本来我想着,以后一定要为你选一门好亲事,在我活着的时候,保你平安无事。”
楚郁柔低头笑了笑,道:“谁能想到,你跟昱儿居然……都是造化动人。”
“他从一开始就选你作伴读,又对你这么好,我早就该注意到不对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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