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砚顿了顿,道:“阿昱,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你永远可以难过,但不可以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燕承昱笑着说道:“我知道,放心吧,知道你关心我。”
一路上,三人一起沉默,谁也没有提到一会要见的人和要做的事。
夜深人静,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
…………
虽然已近深夜,可东宫依旧亮如白昼,断断续续有人不断穿梭其中,竟然好像比白日里还要热闹。
可热闹只是暂时的,孤寂或许才是永恒。
夜晚时的一盏烛灯,是何其明亮。
宁平被影离反绑在了凳子上,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发着光的烛灯,神情流露出几分艳羡。
影离看着宁平这个样子,到底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心下还是有几分不忍。
他缓缓踱步过去,站在宁平的面前,说道:“你那封信,本来是要传给谁的?”
听见他说话,宁平抬了抬眼皮,又垂落下来,嘴角划过了一丝笑意,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影离又问:“你为什么要写这封信?又在殿下身边潜伏多久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宁平看着那盏烛灯,瞳孔里像是跳跃着一捧火焰。
可仔细看去,又很快熄灭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样的光,我很喜欢,我多希望,我一直都能像现在一样,名正言顺地站在阳光之下。”
宁平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道:“你们不是神通广大吗,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查便是,又何必来问我。”
“殿下不来,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宁平闭上了眼睛,淡淡道:“影大人也歇会吧,不必在我这里多费口舌了。”
燕承昱刚到,正好听见了宁平那句话,一把推开了门,说:“孤到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
宁平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相携而来的戚砚和燕承昱,双眼竟然微微湿润了起来。
他笑了一下,说道:“没想到,殿下还愿意见我。”
燕承昱已经知道宁平传信的内容:说的是燕敬没死,疑似被戚砚藏了起来。
“见你如何,不见你又如何。”
燕承昱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缓缓说道:“孤竟然不知,居然能有人在孤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要不是你最近露出了马脚,孤也不会去怀疑你的身份。”
宁平神色平静地说:“我不过是一枚棋子,也是一枚弃子,从一出生起,我的命运就是固定的,无法改变。”
戚砚问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楚长青布在东宫的暗桩,对吗?”
宁平点了点头,道:“我本来就是他豢养的奴隶,恰好那个时候殿下要选内侍,我年岁合适,他便就让我来了东宫。”
“那一年,殿下六岁,我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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