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榆笑了笑,也不解释,“你的意思应该就是不信,这样很好,你要学会分辨别人话语的真假。”
“燕敬的话,可都是经过美化的啊,事实如何,他恐怕根本不敢说吧。”
燕承昱心里惊涛骇浪,面上丝毫不显,克制地问了一句:“那依您看,事实究竟是如何?”
看着燕承昱的游刃有余,沉着冷静,燕榆满意地点了点头。
“燕敬是不是说,你母亲跟我有染,他盛怒之下,使得你母亲难产离世。”燕榆顿了顿,“他是这么说的吧。”
“事实正好相反,他根本就是……”
燕榆的面孔有一瞬间变得扭曲,可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先不说这个了,说说最近发生的事吧。”
燕承昱本来正凝神听着他的下文,忽然戛然而止,你不想说为什么要开这个头啊?!
燕榆的目光悠长深远,“不是不告诉你,而是有些事情,知道了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有野心,但是又不过分有野心的人,才活得更久。”
燕承昱倒也不是非要知道什么,可燕榆明显是带着目的来的,一直不说,又是在等什么。
“皇叔公有话,不妨直说。”
燕榆的语气带着几分焦急,低声道:“我听说你要去青州,那里的水太浑了,一不小心就是满盘皆输。”
燕承昱淡淡笑道:“皇叔公今日来,不只是为了提醒我青州的危险的吧。”
燕榆又戴上了一贯的温柔面具,看上去就像是年轻了几岁一般,其实这么看上去,他跟燕敬也差不多。
燕承昱记得,燕榆是先帝最小的弟弟,比燕敬也就大了个三四岁,确实也算是年龄相仿。
燕榆摇头笑道:“你去青州,是为了戚砚吧,其实以他的能力,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而且燕敬也没有动杀他的心,你这趟本来是可以不去的。”
“再加上,戚砚接近你本就是有自己的目的,你又何必对他掏心掏肺的。”
燕承昱沉默了一瞬,说到:“所以今日,皇叔公是来劝我,不要去青州的吗。”
燕榆劝道:“青州的灾情远不是天灾可成,戚砚更是未必能活着回来,你又何必陪着他去送死?”
“所以,戚砚会死在青州,对吗?”燕承昱的瞳孔变得昏暗,好像藏着无尽的深渊一般。
燕榆意识到自己心急了,缓和了语气,道:“戚砚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了,你若只是跟他谈情说爱也无不可,可若是付出真心,再丢了性命,那就太不值得了。”
“你母亲临终前嘱托我照顾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上绝路啊。”
提起了母亲,燕承昱的情绪缓和了几分,他淡淡道:“皇叔公,承昱尊您,敬您,也感谢您今天的嘱托。”
“可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做,也不得不做。”
“母亲的人生或许很短,可您与我毕竟都不是她人生的亲历者,又怎么能说这样的人生没有意义呢?”
“珠玑作引,心语魂牵。”
“我大可以明哲保身,说我跟戚砚没有任何关系,其实他也会体谅我的。”
“体谅我的胆小,体谅我的懦弱,体谅我的一次又一次的退缩。”
燕承昱语气极轻,却极郑重,“可我不能说服自己,在这个时候离他而去。”
“我想勇敢一次,在爱情里。”
燕榆问道:“哪怕重蹈覆辙?”
燕承昱释然一笑:“哪怕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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