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砚身上有数不清的疤痕,恐怕还有不少就是王祥打的,还有他从来不提及的过去。
燕承昱伸手抚摸着那道疤痕,轻声问道:“疼么?”
戚砚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
“是早就不疼了,还是疼习惯了。”燕承昱手下用了几分力,问道:“嗯?”
戚砚把衣服穿好,转过身来与他对视,笑着说道:“你早就想问了吧。”
“我只是觉得好奇,陈林为什么出现的那么巧,曲思源怎么可能会有那个胆子行刺皇上,又为什么是你恰好救驾成功,一举得了禀笔的位置。”
微风缓缓吹动了燕承昱的发丝,“其实那天晚上我去找你,你房间还有其他人吧,是你的人?”
“陈林的事也不能算我故意为之,是他想要行刺皇上被我撞见,他是不可能会成功的,所以我就帮了他一把。”
戚砚冷冷道:“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让他假意行刺,我救驾时受伤,把他放走,他想办法潜进永安侯府,嫁祸曲思源。”
“求仁得仁,我也算是帮了他吧。”
戚砚像是知道自己在燕承昱那里的伪装已经失效了,所以索性不伪装了,露出了毒蛇的獠牙。
燕承昱的目光凝重了几分,这样的戚砚,他很久没见过了。
或者说,这就是前世的西厂督主的样子。
燕承昱一时看得愣了,倾身在戚砚脸颊处留下了一个吻,“你真的很讨人喜欢。”
我真的好喜欢你。
戚砚愣住了,他居然亲了自己。
转头看向他,只见燕承昱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好像在对他说:“你能拿我怎么办?”
戚砚不禁失笑,他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原来他也不是那么的有底线,燕承昱的一句话,就让自己心头的阴影一扫而光,他就是有这种魔力。
——一种把他从地狱带回人间的魔力。
戚砚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良久,才问道:“殿下,你到底想问什么?”
燕承昱抬手摸了摸戚砚的侧脸,“你不仅恨曲斌,还恨楚长青,甚至皇后,真的仅仅是觉得他们都该死吗?”
“还是,你其实早就知道是谁害了楼家。”
戚砚没说话,燕承昱也不着急,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
只是这一回,戚砚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就在燕承昱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
“其实我不能算是完全了解,行军作战之时,兵马未至,应粮草先行。”
“可当年南云国那一战,粮草也迟迟未至,而担任粮草转运官的人就是楚长青。曲斌是我外祖父的副将,当时只有他在场,我外祖父的死必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这两个人,就算不是罪魁祸首,可也一定从中获利,怎么也不会冤枉了他们。”
燕承昱说道:“所以你通过陈林来挑拨永安侯府和安国公府的关系,反正他们不睦已久,也不会在乎是谁点了这把火,正好一石二鸟,最终的获利者就是你。”
“那你又为什么选中了我?因为我看起来面善?”
“你与皇后毕竟是母子,按理来说我不该接近你,但是皇上让你查案我也没想到啊,接触你下来发现你与皇后似乎有矛盾,那我何不试探一二,再加上你对我态度还不错,所以……”
燕承昱心道:果然是跟他想的差不多,这个时候的戚砚还没有喜欢上他。
可现在来看,他的主动出击还是有作用的,很快就能把他拿下了。
燕承昱挑了挑眉,问道:“所以你今天为什么要来?”
戚砚摊开了自己的手心,燕承昱所看见的疤痕早就已经消失了,可它还是存在过。
“因为。”
“我想,我也有机会,碰一碰自己的光。”
戚砚的目光平和悠远,像是缓慢地卸下了自己的心防。
燕承昱都快不记得呼吸了,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他对自己坦白心迹了。
这一世,他一定要好好地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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