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六点，这座城市开始交班。
白天工作的人精疲力尽的回家休息，习惯在夜晚活跃的人群精神抖擞，开始涌上街头。
老城区最多的就是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一到傍晚，感觉每个街角都蹲着几个。
但其实他们各个都有自己的工作，大概都不是大众意义上的体面工作，所以总被人戴着有色眼镜忽视了而已。
唐姝从那道石头台阶下来，会经过一条本地青年人最喜欢聚集的街。
中间那间台球俱乐部门口，摆了张桌子，围了一堆的人。
唐姝从路边经过，看了一眼。
桌边只坐了一个女人，红色大波浪，脸上带着墨镜，黑色西装外套搭在肩头，浑身的气场，一看就知道是大姐大。
宁皓和那天打架的花臂哥分别站在两边，各自都带着几个小弟。
两人对桌边的女人态度都很恭敬，垂着头说着什么。
啊...老大教训现场？
她看了一眼宁皓，忽然觉得他们这样、很像被老师叫去谈话的刺头学生。
这样想着，唐姝忍不住看着他笑了。
宁皓正好朝对面路边看过来，和笑吟吟的唐姝、不经意间四目相对。
*
他下意识的掐掉了手里的烟，不正经的朝她挑了挑眉。
唐姝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直到走远了，宁皓才收回视线。
对面的花臂哥显然也看到了唐姝。
这女生漂亮的不像话，还穿着一中的校服，走在路上显眼极了。
“皓子，那妞你认识？”
花臂哥朝宁皓嬴荡的眨了眨眼，
“啧，皮肤真白，小腰可真他吗的细...昨儿我就看到她路过了，真他吗带劲儿...”
宁皓冷下了脸，看着他不说话。
花臂哥没完没了的继续道，
“是住这附近的？新搬来的？改天介绍我认识认识啊？让哥们儿也尝尝洋荤...”
“闭嘴，嘴巴放干净点。”
宁皓突然抄起一旁桌上的台球，毫无征兆的朝花臂哥的脸砸了过去。
他用的力气不小，两人隔得又近。
台球不偏不倚、刚好砸在花臂哥的眼睛上，疼得他大喊了一声，捂着脸蹲了下去。
“草！宁皓你他吗想打架是吧！”
宁皓点头，“是，老子想打你。”
桌边坐着的大姐大重重的放下杯子，转身进了店里，懒得管他们了。
没人镇着，两边的小弟们瞬间叫嚷着打了起来。
*
身后忽然打了起来，路上的人吓得四散。
听见喧哗声，唐姝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宁皓踩在台球桌上纵身一跃，一脚踹在花臂哥的后背上。
嘶，又打起来了吗？
真是活泼的人类啊。
*
拐过前面的路口就是三建家属院，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跑步声。
唐姝回头，看到了大步跑来的宁皓。
黄毛寸头哥今天也是从头到脚的不好惹，黑色体恤和黑色的休闲裤松松垮垮的，左耳穿了耳钉，胸前挂着几条夸张的银色项链。
他在唐姝面前停下，鬓角都跑出了一层汗，脸上是熟悉的、邪里邪气的笑。
“啧，好学生，你走得挺快啊~”
唐姝仰头看他，软软的问，
“皓哥，你找我呀？”
宁皓摇头，下巴往前方扬了扬，“我也去你们小区，一起走呗。”
唐姝点头，和他并肩往前走，
“刚刚看你们又打起来了，打赢了吗？”
“那当然~他就是一傻逼，只会耍嘴皮子。”
“皓哥真厉害~”
“啧，好学生的嘴就是甜~”
*
宁皓很高，拐弯的时候很自然的走到了唐姝的外侧，一脚将地上的空瓶子踹老远，
“你和张黎一个学校，又住一个小区，怎么没有一起回？”他漫不经心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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