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同理,明明知道自己所做的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等待处置的过程却是漫长又煎熬的……
“牛掌柜在说什么?为何要认错?你做错了什么?”许岚秋这会儿又收起了方才残忍冰冷的脸色,故作天真地问道,只是那双桃花眼里,却是一片戏虐之色。
“小人真的知道错了,小人不该借云雾绡与云绫锦相似的空隙,以次充好,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以权谋私,更不该擅离职守……”牛掌柜的心理建设,早已在许岚秋步步紧逼的压迫下,全部瓦解,这会儿正狼狈跪在地上
,提泪横流地哭诉着自己的罪行,好不狼狈。
而边上一直没弄明白,许岚秋顾左言他的众人,到了这会儿也终于知晓了前者的用意。就连一直害怕许岚秋会吃亏的钱嬷嬷,此刻也不得不由衷赞许岚秋一声厉害。
“牛掌柜所做的只有这些吗?”
许岚秋话虽是对着牛掌柜说的,目光却落在了许岚祺的身上。后者自然明白前者这是想要借着此事教导自己,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学习。
“小人虽说贪图便宜,做了些损害主家利益的事,但至始至终不曾做过背主的事啊!还请六姑娘看在小人父亲,为老太爷豁出一条命去的份上,饶了小的这次吧……”说着牛掌柜一边抹着泪,一边跪着往许岚秋所在的方向挪。
店铺的门大敞着,早有人发现了铺子里的不对,这会儿正凑在门口指指点点的。
“看什么看,店主家事,别凑在这儿讨嫌!”索性安子是个机灵的,见状不对立刻站了出来,驱散了围观的人群,顺带着掩上了店门,隔绝了外头窥探的视线。
“牛掌柜这话说得好笑,我听闻您在锦绣布庄担任掌柜的时间也不短了吧,就是安
子在这儿的时间,只怕也不止两年了吧。”许岚秋厌恶地扫了牛掌柜一眼,脚步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后者想要伸过来的手,冷笑道。
“这么多年的时间,不说旁的什么,就是个傻子,也该摸透了布料的入门知识了。”许岚秋的话音刚落,分明看到牛掌柜因他的话浑身僵硬了一下,就连“声泪俱下”的表演都停顿了片刻。
“若是只有云雾绡也就罢了……牛掌柜能说会道,您倒是与我解释解释,安子一个已经当差两年多的伙计,缘何会拿着花锦作妆花缎,花萝缎作云锦来推销售卖?难道说这也是误会?!”
许岚秋这话一说完,方才还哭嚎得煞有其事的牛掌柜瞬间哑了火。
“不是我不帮你,”许岚秋说着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眼神悲悯地看了牛掌柜一眼,感慨道,“实在是……我不过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儿家,承蒙老太太喜爱看重,才得了这么两分体面……”
“先不说国法严苛,就是先前咱们府上因为三夫人的丧仪所支出的种种,想必牛掌柜也有所耳闻……孝贤太后走后,宁国公府还能维持着表面的风光,全靠身在边境的二老爷支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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