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的祠堂里供奉着许家的列祖列宗,平素都是甚少开放的。按说闻氏闹出了这样的丑闻,于情于理都不该把人带到祠堂之中惊扰先辈,甚至污了先辈亡灵。
但闻氏这个儿媳妇毕竟是柳氏自己千挑万选自己择出来的,闻氏虽说为人蠢笨蛮横些,但柳氏自觉她还是没有这个胆子敢给许珩头上染颜色……一是怕自己亲自选出的儿媳妇真做出了丑事,二是也为了宁国公府的声誉,柳氏这才不得已开了祠堂边上的一处小厅,准备悄无声息地查清楚这件事。
闻氏早在柳氏接过这茬子事情,开始安排摆出审问架势的时候,心中就琢磨出了柳氏的用意。为了自己膝下的几个孩儿,又为着自己的小命着想,这一路下来前者除了开始时抱着柳氏的腿,哀切地哭了两句冤枉后便不曾再替自己说过话,只是一路静静垂泪。
柳氏眉头一蹙,看闻氏捏着帕子哭得真情意切,似真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心中不免又是一阵烦躁。
往日霸道惯了的人骤然换了一副绝望委屈的模样,像是受了重伤的凶兽,没了攻击力后,倒也莫名有几分可怜……不得不说,闻氏这招用得确实巧妙
,就二院到后祠堂的这么一小段距离里,柳氏自己都没发觉她的心已经偏向了闻氏。
下人听从柳氏的命令拿了个麻袋,直接将马车上的假和尚严严实实地套住,又叫几个粗壮的婆子几乎用抗的,将假和尚捉到了大祠堂边上的小厅里。
闻氏身边的心腹也俱被压了过来,小厅之中乌泱泱地跪了一地。
“人俱到齐了?”柳氏眯着眼环视了厅中一圈,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后,才冷冷的问道。柳氏的心腹一见她就要开审的样子,立刻将无关人等全都清了出去,闭上了小厅的大门,又叫了两个身材魁梧的婆子守在门口看着。
“母亲,我是您自个儿选出来的儿媳妇,您若不信我还有谁会信我?今日这事当儿媳当真是冤枉的啊!”眼见着厅中再无旁人后,闻氏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跪走到柳氏的跟前,半点水分不掺地狠磕头了几个响头,这才抱着柳氏腿痛苦自己的冤枉。
“说完了吗?”柳氏故作冷淡地别过了脸,喜怒难辨地问道。
虽偏心闻氏,但这屋中除了她们亲婆媳外,还有越氏这个外人在场看着,她就是有心想要偏袒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毕竟这事可
不止关系闻氏一人的清白,更有随行的四个小辈的声誉。
“母亲,儿媳所说句句属实,还请母亲明鉴还儿媳一个公道与清白!”闻氏早从柳氏的态度中察觉出了端倪,当下也不着急,又结结实实地给柳氏磕了个头,随即还不忘给刚刚扯下麻袋的假和尚使了个眼色。
假和尚立刻了然闻氏的意思。
他虽是个没本事的,又没有见过闻氏本人,但好歹在尚书府做了多年下人,察言观色眼力劲还是有的。赵玄磷做主叫侍墨把他丢到宁国公府女眷的车架上,又说了句要让他身后之人“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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