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悠看着她,明明是一张年幼的少女脸庞,眼神却透着成人的坚毅和洞悉。
“先生等了你那么久,可你现在才回来。”晓悠的声音很平静,但语气中,却带了一丝控诉:“可笑的是,先生还以为,终于能去黄泉的那一边,与你团聚。”
秋千还在来回晃着,就像她此刻的心,飘摇不定:“是我辜负他。”
“别说什么辜负,这世上,没有谁辜负谁。”晓悠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袱:“其实这样也好,先生走得很安详,带着希望离开人世,总比带着痛苦要好。”她把手上的包袱递给苏墨钰:“这是先生的遗物,原本,应该陪着先生一起下葬,但我想,把这些交到你手上,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苏墨钰伸手接过,一点点拆开包袱。
包袱里面放的,是几本被翻得发旧,却依然整齐干净的书籍。
有《水经注》、《祁山游记》、《童泉壶考异》等等,全部都是记载了名山大川、秀丽风景的游记。
从那些泛黄的纸张,可以看得出,容朝一定经常翻阅它们,甚至很多地方,都做了标注。
泪水再难抑制,吧嗒一声低落在书册上。
她骇了一跳,慌忙抬起头,把眼泪擦干。
晓悠看着她道:“先生已经没有这个机会实现自己的心愿了,但愿
你可以替他完成这些愿望。”
“等等。”苏墨钰叫住她:“你到底什么人?”
晓悠想也不想道:“我是他的学生,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你以为会相信?”以为自己的演技已经够好了,这个小姑娘的演技比自己还好,不但骗了容朝,也骗了自己。
晓悠却轻轻摇头:“我的确是先生的学生,他教课教的很好,我喜欢做他的学生。”看她一脸不信,又补充道:“我的父母,曾是先生麾下的谋士,如果没有先生,他们很可能早就死了,所以,由我来代他们报恩,仅此而已。”
“等等。”晓悠刚转身,又听苏墨钰急切地唤了一声。
“你还想问什么?”
“容朝到底得了什么病?”
晓悠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先生一开始只是吐血,高热,到后来,不但吐血,还经常昏倒,身上的皮肤也变得和中毒一样,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苏墨钰若有所思:“中毒?”
“我曾偷偷问过给先生看诊的大夫,那人说起话来文绉绉的,我听不太懂,隐约记得一句‘神气大衰,毒蚀五脏,内伤已久,药石无救’这样的话。”
“毒蚀五脏,内伤已久……”她喃喃着,眼底神色变幻莫名,“我明白了,谢谢你,晓悠。”
临走前
,晓悠嘱咐:“那些游记都是先生心爱之物,但愿姑娘能妥善保管。”
苏墨钰郑重点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容朝对于这些书册的爱护与珍惜,如果有机会,她希望能完成他的未竟之志,做个逍遥天下的田园居士。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容蓟迫切的希望,能尽快出宫去看她。
正准备把魏全叫过来,交代他一些事宜,一个小太监就急匆匆地跑到魏全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魏全听了,顿时神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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