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芙雪今日穿的是一身白底滚蓝边的裙子,乍一看倒确实胜似雪中仙子。
张清胭一边打趣着周芙雪,一边翻找着自己的丝帕,但这些丝帕多是她爱用的,颜色偏嫩了些,不太适合周芙雪的风韵,直到她翻出了一条天青色的丝帕。
这倒是奇了,张清胭极少用这一色的布料做的衣裳,甚至于对这条帕子本身也不太熟悉,这条丝帕看起来似乎也有些年头了,仔细翻看了一下,果然在角落绣有一个霏字。
“母亲的遗物?”张清胭有些不解,将丝帕递给了霞光,霞光在赵嬷嬷还未去张家庄子之前就找她学了不少医理,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帮得上张清胭,张清胭也是知道此事的,就将帕子交予她检验一二。
本来看着这条帕子就还行的周芙雪还想与她说旧些就旧些吧,左右是应付着戴的,一听她说是小姑姑的遗物,又一脸凝重地交给了她身边的丫鬟,一下就不敢拿了。
霞光检查过后,要将丝帕递回给张清胭,一边道:“小姐,这帕子没有问题。丝帕织就的丝和上头绣花绣字用的线都是寻常用的,连香粉香料都不曾沾染。”
张清胭看了一眼,霞光将帕子叠好递过来时,朝上的一面正好是绣花的那个角落,上头绣的花纹纹路很是眼熟,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也不接帕子,示意她把丝帕递给周芙雪:“这是母亲自己绣的丝帕,想来是没有问题了,这绣花的纹路和针脚都是她绣东西时的习惯,姐姐且拿去用就是。”
周芙雪连忙摆手:“这是小姑姑留给妹妹的遗物吧,我可不敢收下,万一弄脏弄坏了可怎么是好?”
张清胭借着霞光的手把帕子推给她:“姐姐且收着吧,只是在你的帕
子拿来前借用一下,不碍事的。这物是死的,在谁手上都是一样用,因为它是遗物就任它落灰,母亲的手艺这么好,未免太可惜了些。”说罢又看了一眼那帕子,补了一句,“当然了,妹妹这里保管得还好,帕子断不会真的落灰,姐姐且系上吧。”
不等周芙雪反应,张清胭直起身来就去解下她的围脖,等周芙雪回过神来,张清胭已经看着她的脖子愣了神,又匆匆忙忙地别开了眼,将围脖递给霞光,从她另一只手上拿起那丝帕,就围在她的脖子上,只是系结的时候都不敢正眼看她的脖子,面色有些通红。
周芙雪实在是无奈,也难怪张清胭是这个反应,今早她没太留神去数都能数出十来个印子,又想起今早何致弘死不悔改的表情,周芙雪断定这家伙必然是故意的!
说是这么说,心口却似是泡在蜜里似的,他也知道自己不擅长与蛮不讲理的人打交道,索性他也蛮不讲理一回,就是怕自己在他不在时受了委屈。
张清胭自然看到了周芙雪纠结中又带着几分欢喜的神情,心里更加断定了听闻向来处世稳妥的何致弘此举必是故意而为之,心里稍稍放心了何致弘对周芙雪确实放在心上之后,又觉得周芙雪未必会与提起今日之事。
掺和他们夫妻间的事确实不是很好,但何致弘此举想来也是为了试探。若她们二人确实是和睦姐妹,他此举也只会引来姐妹之间的调侃和打趣,但若周芙仙确实怀有些旁的心思,最好是与何致弘知会一声的好,省得人在屋檐下,到底不如许氏这样的东道主对这里的环境竖指,若一不留神中了招,对周芙雪来说才是个巨大的打击。
张清胭却是没有与何致弘
联系的方法,但既然萧丛都说了何致弘是他们这边的自己人,想来定是有办法能联系得上他的,于是在送走了周芙雪之后,张清胭立马写了张条子,让在家中休养了许久的鸿雁去敬王府送个信。
这只鸿雁在她屋里也待了许久了,镇国公府都知道她这里养着只有着浑身雪白翎羽的鸿雁,每日自己会四处飞上一圈,却也并不扰乱镇国公府上的下人做事,久而久之也没人再理会它,由着它自己玩去了。
张清胭给这只鸿雁起名白霄,有一次听萧丛说了才知道这鸿雁竟是只往敬王府里送信,所幸她不曾让白霄往别处送过信,想着怕它找不着路,现在想想倒是险些叫它把自己其他的信件都往敬王府上送去了。
养兵千日,因为先头的信实在多了些,白霄爪子上的信筒里实在塞不下,才让暗一做了几回信使,如今倒只是让萧丛帮些个小忙,一张小纸条就足够了,于是就让没什么事干以致于圆了一圈的白霄也出去透透气儿。
终于有事做的白霄倒是十分兴奋,看到信筒里久违地装进了信纸,小脑袋歪着看了一眼就展翅飞了起来。白霄倒是个机敏的,许是受过训练,白天出门送信时会先盘旋着非到很高的地方,再往敬王府的方向飞去,一个是免于被人想法子打落下来,再一个也是在较高的地方比较不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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