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张清胭眨了眨眼,想起了些什么,又问,“那玉姐姐呢?她适合什么颜色的?”
“你玉姐姐啊……”孩子嘴里的话,放到大人嘴里过一圈,总要多些旁的打算,老太太沉思片刻,又开口道,“不若你就穿那身嫩黄色的吧,你玉姐姐前些天新做的衣裳是水粉色的,怕你们俩撞了色去。”
张清胭知道这话带到周芙玉身上,老太太必然会多想一些,再次开口引导了一下:“可玉姐姐说那套衣服她还不曾上身,本是想着没什么邀约,要留着过年时穿呢。”说着,自顾自地撑着下巴,有些烦恼的模样,“要是大舅母在就好了,她总是很擅长搭配衣裳的。”
老太太是想着,周芙玉甚少出门,若是能有些机会去接触一下,指不定也能说门不错的亲事来。本来还想着自己替她做主,帮周芙玉说门好些的亲事来,但听得张清胭又提了一嘴玉氏,念头又转了转。
以她的身份,她也很少与别家的太太混迹,对于多数人家也只是稍有些了解,赵氏出身低,也怕她草率决定下来,许氏是当真寒了她的心,此事决计不可能让她沾染,也只能劳烦即将回来的玉氏到时操劳一番了,毕竟玉氏还是三个儿媳中出身最高,对这些事的处理也更得心应手些,只看着她和玉家的面子,想来也能说门不错的亲。
念头在脑中过了一圈,老太太笑着拍了拍张清胭的手:“嗐,不过是件衣服,就让你玉姐姐穿新衣裳去宴席就是了,你大舅母必然要在年前回来,到时我这老婆子也懒怠处理家务了,让你大舅母去操劳些,你只管找她给你们安排新衣裳就是。”
听出老太太话里隐晦意思的张清胭
只当全然不知,又笑盈盈地扯着老太太谈天说地,将老太太哄得一通乐呵,在老太太的指导下帮着处理了今天的家务事,就又回了自己的院落。
“小姐,老太太的意思,可是让大舅夫人……”雾霭初来时对这样的事也不甚敏感,但同张清胭相处久了,难免耳闻目濡,多少听出几分言外之意。
“嗯,大舅母担心我将亲事托付与老太太来安排,以玉表姐的聪慧,想来也是明白这一点,只可惜二舅母因为从未掌家,难免有些手忙脚乱,还没来得及替她安排,就因着没站稳脚跟,被扯了下来。虽说二舅母的见识未必长远,但有玉表姐盯着,二舅母又是真心为玉表姐好的,未必说不出好亲事来。可这么一闹,也当真得等大舅母回来一趟了。”张清胭幽幽叹了口气,“若是能借此让大房二房之间关系更为牢靠,这倒是极划算的互惠互利。”
之后几天,张清胭都在处理家务和埋头绣绣品之中度过,那日说要绣个荷包给周芙玉,她当真就扯了块藏蓝色的布头来,布料的颜色虽说深了些,但绣出一个荷塘月色的图案上去,做成一个石榴形的荷包,看起来也是很不错的。
周芙玉收到这荷包时,神色看起来有些古怪,但见张清胭面色自然,也没往深处想,只笑着谢过她的好意:“胭儿绣工真好,这荷塘月色之景竟也是栩栩如生的。”
张清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着玉姐姐的院子叫芙蕖院,那日又遇见姐姐出来赏月,就想着姐姐是否也喜欢月色,就绣了这么个荷包给你。”
“胭儿有心了。”周芙玉笑弯了眼,又同她闲唠了两句,张清胭才道不打扰她了,辞别了她退出了芙蕖院
。
“玉姐姐是不喜欢我绣的荷包吗?怎么总觉得她收下荷包时的神情不大对劲。”张清胭有些不解。
雾霭掩唇轻咳两声,宽大的袖口掩住嘴角的笑意:“石榴又有多子多福之意,玉小姐正值议亲的年纪,怕是误会你送那荷包的意思了。”
霞光倒是更直接些:“因着这次让玉小姐出席,也是有些要叫她露露面,更有机会寻个好亲事来,也难怪玉小姐要误以为你送那石榴荷包的意思了。”
眼见张清胭的面色涨得通红,雾霭轻笑着替她开解:“玉小姐后来该是也看出来了,毕竟小姐若真是打算打趣她,言语上也多有揶揄,但小姐只是说了那纹样,并不曾提荷包的款式,想来玉小姐也知道是小姐无心之举吧。”
张清胭的面色红润不消,有些嗔怪:“我做那个款式的时候你们也不提醒我!”
霞光无奈地耸了耸肩:“我的小姐呀,我们也不精通那个的,我与雾霭都是习武出身,绣花针线这些的,我们可都不曾接触过,当时真不知道你是在做石榴形的荷包!”
张清胭也没真的怪罪她俩的意思,既然都送出去了,再懊恼也无济于补,只无奈地嘟囔了一句“丢人丢大发了”,也不急着去赶工要送给王语嫣的绣品,埋头在菡萏院的小灶里忙活了大半个下午,接着敬王府上就收到了暗一送去的一整屉糕点。
“怎么这么多?”萧丛吓了一跳。
“这……”暗一就怕萧丛问他这个,但毕竟是前主子,简单地同他解释了一下缘由,果然惹得他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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