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雾霭瞪了霞光一眼,连忙给张清胭倒了杯水帮她顺了顺气,却听张清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常言都道兔死狐悲,这许世兰跟咱们的处境未尝没有相似,你们不替人家感到伤心便也罢了,怎的还有功夫在这里说笑呢?”
翠羽倒是无所谓地笑笑:“那许世兰也是咎由自取,她若是不听许氏的,由着她随便说就跟着算计,又怎会有今日这一出?”
“就是,”不说翠羽就连雾霭霞光也跟着赞同地点了点头,“原先我们几个还在担心,老爷这些时日赶不回来,再就是大将军回来最快也要月余的时间,只怕许氏会在这期间对姑娘动手,没曾想他们三房倒是自己闹出了这么一通,倒是没咱们什么事了。”
“罢了,我争不过你们,”张清胭本是想劝她们不要在这个时候笑闹的,好歹对逝者保持尊重,没曾想叫几个丫鬟这么一通歪理的劝说下,心里竟也莫名觉得有几分道理。
“且看着吧,此事尚且有得闹呢。”张清胭叹息了一声,望着窗外荣华苑的方向。
许世兰说得好听是名义上的侍妾实际上的姨娘,但说到底不过连半个主子也算不上。这不,人死了,整个三房依旧该如何如何,不说
披麻戴孝,连屋中亲近的丫鬟想穿身素净些的衣服替她戴孝都不行。
也得亏她刚刚生了孩子才死的,好歹许氏顾念着孩子的份上还给她留了两分体面,叫人给收拾了身上的血迹,换了身衣服,这才死得没有那么狼狈。
荣华苑内。
周芙灵坐在花厅之中,端着茶水漫不经心地抿着,冷眼看着下方许世言跟跳梁小丑一样跟许氏身边的王妈妈争得面红耳赤。
当初筹划着嫁给许世言时,周芙灵未尝没有对这个将要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人抱过美好的祈愿?只是这几个月来,二人明明还是新婚,许世言就毫不顾忌她的脸面眠花宿柳,这便也罢了,后者竟然还把主意打到了周芙仙的身上。
本就是出自一房,仅因为周芙仙生在了许氏的肚子里,便从小压着她。如今她好容易摆脱了三房,结果许世言竟然还惦记着周芙仙?就连如今亲妹妹死了,许世言想的也不是给许世兰报仇,而是如何能将周芙仙给要走当成赔偿……
周芙灵的心已经死了,在她的眼中许世言也与死人无异了。是以许世言如今想要做什么都与她无关,她今日不过碍于面子情不得不多走这么一遭而已,实在无甚可说的。
“我许家好好一个女儿嫁到你们周家,给你们生儿育女,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我不管,无论如何,你们周家今日都要给我们许家一个交待!”许世言与王妈妈争吵了许久,这会儿也累了,甩下这么一句话就直接瘫在太师椅上,大口大口往嘴里灌水。
“许大爷,老奴都说了,兰姨娘当真是死于难产意外,实在不是您说的那样啊!”
王妈妈也是头一次见到男的这般泼皮难缠的,难怪许氏会打发自
己来跟这许世言纠缠,说了这么久,别说是许世言了,她这把老骨头也是又累又渴,但只要想到许氏的吩咐,王妈妈又不得不继续。
“昨日兰姨娘摔了一跤忽然发动,我们连忙赶了过去,早听说贵府早已替兰姨娘准备了稳婆,我们又派人去寻。谁曾想压根没有寻到那稳婆,这不老奴不得已又拖着这把老骨头去请了上京有名望的两个老稳婆,这才急急保下了小公子,只是兰姨娘却……”
王妈妈实在不耐再与许世言纠缠攀扯,干脆话锋一转直接将责任都甩给了昨日被她们撵走,弄死的两个稳婆身上。言语间大有反过来怪罪许家找的人不靠谱的意思。
“王妈妈这话倒是奇怪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周芙灵听闻此倒是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冷笑了一声问道,“我们许家的稳婆早就送过来你们镇国公府了,且在府上已经住了这么些日子,怎的要紧关头说没就没了?日日呆在你们府上的人,没了你们难不成还要找我们要不成?”
“是啊是啊!定是你们想要陷害我妹妹,这才将人给偷偷换了!”许世言听周芙灵替自己说话连忙开口附和道,说话间还不忘给了周芙灵一个夸奖的眼神。
周芙灵权当没有看到许世言的眼神,倒不是她愿意替许世兰说话,实在是现在她与许家已经是一家人,许家的情况又实在是个外表光鲜内里什么都不是的,尤其是还摊上了许世言这么个败家玩意,她说话只不过是想替许家多要点好处罢了。
“哎哟,五姑娘您可不能这么说话呀,到底您也是咱们府上出去的人,”王妈妈没有想到周芙灵会替许世兰说话,心中暗恼的同时,又不得不换上笑脸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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