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最爱热闹,每每午后总要招了这一家子的小辈过来闲话。玉氏与清胭到时,千禧堂已经热热闹闹坐了不少的人。
“胭儿和大嫂来了呀!”
“三弟妹日安。”
许氏一见玉氏与清胭亲亲热热地进门,眼神便是一暗,偏面上却端得一副十分亲近熟稔的模样。张清胭心里记着上次的事情,虽不想理会许氏,却还要顾着面上的情谊。一点规矩不差地朝几人行了礼,这才一脸欢喜孺慕地朝老太太走去。
边上原来正与老太太逗趣的周瑞年见张清胭此时过来,一脸想要接近却有所顾虑的样子。看来这段日子许氏私底下也没少教训她这个不知分寸的儿子。
“祖母,大舅母叫小厨房研制了一款十分松软香甜的糕点,这不胭儿与大舅母一得了新鲜吃食就巴巴地给您送过来了,您快尝尝。”张清胭懒怠去揣测周瑞年的想法,权当没有看到这人,晃着老太太的胳膊,讨巧地说着。
玉氏见状也十分有眼色地叫身后的丫鬟打开了食盒,将糕点递给了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味道不错,玉氏有心了。”老太太看着外孙女的份上捏了快糕点尝了尝,眼中有赞赏之色闪过。
“都是儿媳应该做的。”
玉氏难得见老太太对她如此和颜悦色,但好歹是世家出来的女子,宠辱不惊地朝老太太福了个身这才入座,正好对上许氏试探的视线,玉氏面色如常的笑了笑,半点痕迹不露。
她这个三弟妹不愧是老太太亲自选出来的儿媳妇,性格处处像极了老太太。自私多疑不说,身上处处还总一股小家子气……不管心中如何做想,众人面上都是笑意盈盈十分和谐的。
“孽子,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表面的和谐忽然
被一道火冒三丈的声音打断,就见小舅舅周霖手里抄着一把戒尺,气势汹汹地冲入了千禧堂中,一见正与老太太撒娇的周瑞年,周霖眼中的怒火犹如实质,任谁都看出了他的来者不善。
彼时众人都坐在千禧堂内陪老祖宗说话逗趣,忽见周霖这一副样子都诧异极了。
周瑞年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又触怒了周霖,见状不好却也十分机灵地往老太太身边钻。上首的老太太见状更是连忙站起身,大有要护着周瑞年的意思,质问道:“老三!年哥儿这是犯了什么事,你竟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这般训斥他?”
“就是啊!”周瑞年有些心虚,但见堂下这么多姊妹兄弟在场,让他颇有好感的胭儿表姐也在,父亲却不给自己留一点面子,登时也不愤起来。
许氏捏着帕子一脸紧张地看着,一边是丈夫一边又是儿子,她帮谁都不是,索性有老祖宗在,年哥儿应是受不得罪的。
“你还有胆问!”那厢周霖见周瑞年仗着老太太庇护,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更是怒上心头,气道,“外头风言风语都传遍了整个京城,都道国公府的小少爷狎玩戏子,差点没把人逼死,你自己说可有此事!”
周霖此言一出,堂中众人全都将惊诧的目光投向了周瑞年,便是老太太也是不敢置信地转头看他。
周瑞年缩瑟了下,复又想通了什么,理直气壮地回道:“那都是外头瞎传的!孩儿见那戏子本性质朴高洁,却沦为他人玩物,心中不忍,又见她天真纯善才与之结交的……”
张清胭微微低头,敛去自己脸上的鄙夷之色,心中对这位“天真无邪”的表弟更加厌恶了几分。
“孽子!”周霖见周瑞年认下了此事,又给
一介戏子开脱,当下气得浑身颤抖,三两步上前,自老太太身后拽出了周瑞年,抄起戒尺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打起周瑞年来。
“且叫你再去学了纨绔那套,竟自甘堕落与戏子为伍,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这混账玩意!”宽大的戒尺一下下重重落在周瑞年身上,便是看着都叫人觉着疼。
“哎哟……”厅堂里回荡着周瑞年的哀嚎声,厅堂上的众人此时也都回过了神来,纷纷上前劝慰拉扯。
“作孽哦!”老太太见自己宝贝孙子狼狈挨打,周霖下手又是个毫不留情的,一时间难以接受,年迈的身躯晃了几晃,终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周霖早已怒火攻心,根本没有注意到老太太那边,戒尺挥舞着下的都是狠手,没多时周瑞年便连闪躲哀嚎的力气都没了。
朱砂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