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免多问一句:“那女子是何人?”
无问思索一瞬,答道:“是青州当地的一位富商,为沈国公做向导的。”
向导?
沈修妄那高不可攀的性子,怎会愿意让一个商贾女子为他做向导。
乔煜凝眉:“那女子姓甚名谁?”
无问被他问的一愣,民间女子失踪而已,与沈国公相较,谁人又会多关注。
他挠了挠头,“属下这就去查。”
乔煜无奈瞥他一眼,“尽快。”
“是。”
车夫撩开帘子,乔煜抬步入内,又对无问吩咐一句:“派人速速送急信至青州沈氏亲卫,于尽良即日领兵抵达,去者不善。”
无问颔首:“属下明白。”
他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问道:“您素日不是和沈国公……”
要知道那年冬月两人大打出手,挥拳相向,双方揍得鼻青脸肿,半月才消。
此事至今仍是京中的一大闲谈笑料,当朝镇国公与当朝宰辅,为一女子争风吃醋,最后双双挂彩,皆是落得两手空空。
乔煜冷嗤一声,撂下车帘子,没好气道:“公归公,私归私。”
若是易地而处,他相信沈修妄也会如此。
……
京中晚春,花已近荼靡。
山中降下几夜料峭春寒,留春晚去,白日里花开正浓。
苏檀和沈修妄坐在院中的榆树下帮忙挑拣晾晒药草,满院青草香。
篱笆院墙外,红粉山花开得娇艳,迎着风,扶着腰,探头进来瞧。
沈修妄不如苏檀精于药理,拿起一株药草左右端详,温声问她:“此株名为何物?”
苏檀回眸看了一眼,不假思索:“此株名为紫菀,又名返魂草,归肺经。”
沈修妄微笑颔首,将其放入左手边的竹篓中,夸赞道:“檀儿果真博学。”
一声檀儿叫的极为顺口。
苏檀手上动作一顿,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忽听得屋内传出穗香婶和容霄的声音。
两人似乎很是欣喜。
屋内,穗香婶拈起容霄后脑勺的白发,仔细端详:“嘿,总算恢复两根白头发了。”
容霄扭着头往后瞄,“哪呢,哪呢?”
“喏,这儿呢。”穗香婶拈着长发递给他瞧。
容霄定睛一看,长吁短叹:“太好了,总算快解了药效。”
穗香婶拿起一旁的蒲扇,扇了两下,接话:“可不是么,成天看着你这嫩得张能掐出水的脸,叫我好生焦虑。”
容霄似笑非笑,转头坐下,语气老成:“你焦虑甚,从前不是成日嫌弃我老,三十而立才娶了你,如今可算让你见识个够,我少年时的模样也不差。”
穗香冷哼一声,“你可拉倒吧,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装甚年轻人?”
“若不是你试药试出错,险些丧命,哪会变成现在这样。”
“陪你隐居在此,这都十载了,总算等到药效解除的这天。”
容霄探头往窗外瞧了一眼,瞪她,“你声调能否矮些,这是甚好事啊?要嚷的人尽皆知。”
堂堂容大神医,试药险些试的丧命,阴差阳错用过解药却又给自己返春了,药效再不退,他得返成婴孩不成?!
传出去简直要叫江湖中人笑掉大牙,他还有甚脸面自称神医。
巫医还差不多。
穗香哈哈大笑:“外头那对小夫妻眼明心亮,人家呀,早就瞧出来了。”
“你个死老头子就甭装了。”
容霄气得吹胡子瞪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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