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像今天这般,一旦她身份暴露,便能行这一招险棋。
为此,她一直让徐总管老老实实当他的总管太监,除了打探点隐秘的消息外,几乎没有用过他。
刚还镇定地当掌舵人的柳澄星,此时肉眼可见地焦躁起来。
她咬着牙槽,怒道:“你到底是何时怀疑的哀家!”
柳澄星自问天衣无缝,只在新婚夜前夕,才起了动手杀顾斐的念头。
那是因为她女儿的后位没了,原本以为不过是个乡野来的丫头,就算坐上后位也成不了威胁。
谁知道他却宠着那丫头,还为了那野丫头打压烟冉,威胁她这个太后。
她便假意梦到先帝,让帝后去皇陵,再利用平阳侯对王室的恨意,命人去挑拨,再通风报信帝后出发的路线,进行伏击。
只是不想,这两人命大,侥幸躲过了。
顾斐的躁症似是痊愈了,大概是被那妖女蛊惑的,竟真认真查起了刺杀一案。
没有乱抓一气,居然将平阳侯揪了出来。怕引起怀疑,她便不再出手,断了和平阳侯交往过密的那位大人的来往。
谁知二人又跑去国公府,从柳清那查到了蛛丝马迹……甚至查到了柳明月的下落。
当柳清告知她,秦歆可能去过暗室,知道那里藏了人时,她十年来第一次产生这般前所未有的恐慌。
尘封多年的秘密,像是兜不住地要往外钻。
她悔,因忌惮柳清而没对柳明月斩草除根;她恨,秦歆多管闲事挖掘她秘密,妨碍她的好事。
便故意利用秦歆的好奇心,在宫中事先安排好,张管事、浣衣局的宫人,还有她故意放在那拖延秦歆的字画,都是她布下的棋。多完美的计划啊,就差那么一点,秦歆便会死在大火中。
而她就能一石二鸟,毁了柳明月与先帝的恩爱见证望月楼,又除去了心头大患。还能趁机将烟冉扶上后位,再行机会杀了对她起疑心的顾斐……
“可惜,可惜啊!”
柳澄星死死地握住了珠子,眼睛瞪得充血,目眦欲裂的模样,哪还有先前端庄尊贵的太后样子?
一个人,扮演另一个人久了,都快要忘了,从前的自己该是什么样子了。
“恶有恶报,哪里可惜?”
顾斐扬手,神情冷冽。
柳澄星要是知道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对“母后为何不在意我了”耿耿于怀的辰王,便会明白,不是她的计划不完美,而是从一开始——
他就不信她。
辰王跳不开这张脸的迷惑性,但顾斐来到这陌生世界的第一天起,就没有将这些血缘关系强行安到他自己身上。
作为旁观者,就很好分辨,谁对他包藏祸心了。
“陛下,臣妾是无辜的,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
眼见禁军包围了寿康宫,他们手中的刀寒光闪闪,令人目眩。柳烟冉立时狼狈地跪下,高呼无辜。
她也真是鬼迷心窍了,太后是个冒牌货,一旦揭发身份,还有什么活路?陛下才是天子,太后安排的杀招都被拆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陛下才是她的前途,她却……
想着,柳烟冉立时跪着转了个身,指着还坐在那强撑似的柳澄星。
“是她,是她逼臣妾欲对您行不轨……还要臣妾红杏出墙,臣妾一心只爱慕陛下,怎会做出如此不耻之事呢!”
顾斐眼皮子抽了抽,对她这狗咬狗的戏码不感兴趣。
这绿帽子……抱一丝,他戴不了一点。
这对母女还真是胆子大,但凡翻一下起居录,便知辰王至今未曾临幸一个妃子,哦,到了他这,秦歆倒是“记录在册”。
如此,还想凭空变出个龙嗣来继承王位……她们真是狠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
见顾斐依旧冷淡,柳烟冉心生一计,眸子一亮,便忙高声道——
“陛下,臣妾要告发,她不是太后,而是……”
“柳烟冉!”
柳澄星怒视底下开始反水的柳烟冉,眼神带着不可置信与痛色。
还未走到绝境,她这般宠爱的亲生女儿却为了活命,不惜背叛自己?
柳澄星伸手死死地扶着桌角,闭了闭眼,再睁开,便恢复了冷静和无情。
既如此……
“哀家,还没输!”
话音落,她手一转高台上的观音像,便有一道暗门转出来。
柳澄星快速跑了进去。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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