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曾试着告到王府那儿去。
只是,王管家也是这么说的,大家也就认了。
至于果子林里,收的则是三成租。
王妃想必也知道,果子大多只有夏天能成果,能赚些银子,大家原本高高兴兴地想多种些果子,能卖上几个好价钱,但佃租太高了。
到了灾荒年的时候,曹管事便说王爷在京中举步维艰,王府难以为继。
佃租便全都加收一成。
也就是粮食这些,变成了五成,果子变成了四成。
大家都快活不下来了。
有些人索性求了曹管事,不再种果树,改种了水稻小麦,也有人实在不堪忍受,只能想尽了法子出去谋生,亦或者自愿到庄子上伺候曹管事,或者签给了外边一些人为奴为婢。
那些老弱病小的,就只能留在家里,继续维系着眼下的生活。
当然,也有一部分的人,与曹管事商量了,给庄子上种菜蔬,瓜果,果子以及水稻小麦,再没了任何的田地,也不敢惦记别的,只求能有一口饭吃。”
越是往下说,大壮便越是悲从中来。
他算是好的。
身强体壮,还能偶尔上山找些野物,换点儿银子,稍稍接济一下实在过不下去,快饿死的那些人。
贺轻尘闻声,整个人僵住。
他完全没想到,在他的庄子里,竟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再看看坐在自己对面,一个个骨瘦如柴的佃户百姓,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沈归荑也是如此。
她攥着桌边的手,陡地一动,生生地将桌边,压碎了一大片下来。
刺啦一声。
吓了在场的人一大跳。
所有人都惊惧地看着她。
沈归荑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她讪讪地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木头断肢,木刺扎进她的手心里。
贺轻尘心疼地忙拉过她的手,仔细的将她手心里的木刺拔出来。、
“气归气,你动手干什么?有什么事,咱们一样一样解决就是。”贺轻尘低声细语地安抚着她。
沈归荑看了他一眼,一把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贺轻尘:“阿荑?”
沈归荑充耳不闻,朝着在地上装死的曹全走了过去,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仓库里,有多少粮食?”
曹全此刻看她,就像看一个魔刹一般。
他颤颤地应声:“应,应该有……不到一千担。”
他略略地估计了一个数,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多,一万担,这还是之前年前的时候,他手头上的数据。
沈归荑不耐烦地瞥了过去,冰冷冷地问:“具体多少?”
大壮略略想了下他前些时候才清算过的,代替了曹全回答:“回禀王妃,庄子的库房里,这会儿余粮不多,应该只有六百二十一担。”
沈归荑脸一沉。
这数量,与她所看的账本出入,不是一般的大。
贺轻尘也吃了一惊:“只六百多担?”
怎么可能呢?
这么大一个庄子,每年所收粮食,不说万担,五千担是有的,但送到王府上来的,极其有限。
结果,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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