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你想我怎么做?”
皇上起了身,在书房里转了一圈,突然转过身,问着骆清蹊,骆清蹊就知道皇上犹豫了。
“我没想皇上怎么做,我只是把人揪出来了,万幸青箩和孩子没有受到伤害,如此而已,具体皇上想要如何处理,就看皇上的意思的。”
骆清蹊在这一刻,对皇权有了新的认知,他以为,皇上看到这份供词,应该是想当生气的,必然对这些人会严查严办,就算不痛下杀手,那也是要下大狱的,但眼前的皇上,很明显是为了自己的声誉,不想把事情闹大,那骆清蹊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皇上,青箩刚生完孩子,臣弟还得回去看看,毕竟昨天夜里受了惊吓了,这几份供词就留在您这儿吧,事情臣弟都交待清楚了,皇上就自行决定吧,只是,安臣弟府里的奸细,臣弟已经全部清理了。”
骆清蹊起身给皇上施了一礼,就要朝书房外走,被骆清跃一声大喝给止住了脚步。
“你这是跟朕耍脾气了?因为朕没立刻处置他们?”
听到骆清蹊特意提了王妃和孩子,又自行起身告退,要是还没看出来他生气了,那自己这个皇上也不用当了,可真是半点儿眼色也没有,虽然清蹊府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的态度是情有可原的,但他对自己耍态度,却让骆清跃有点儿接受不了,这可是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
“微臣不敢,只是,微臣府上刚刚出了事,微臣忙了一晚上,早上又赶过来给皇上送了口供,也是,微臣心急了些,应该给皇上上折子的,让皇上慢慢看着处理。”
一想到自己折腾
了一夜,就为了快点儿给皇上递过来消息,怕他在宫里再有什么危险,让他好能提前预防着,结果,他竟然是这么随意的态度,那可真是自己多操心了,早知道这样,把府里这些奸细都处理了,自己也不用急巴巴的赶过来,只要上份折子就行了,有些仇,自己也能报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何况已经知道谁是幕后真凶了,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自己如此着急地进宫,是真的有些担心皇上,皇后既然能传令到自己的府上杀人,又焉知道她不能传令到乾清宫里来灭口,骆清蹊只是没有算对皇上的态度罢了,他还真没觉得自己是在耍脾气,因为没必要,自己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没枉费了皇上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自己就问心无愧了,至于皇上领不领情,还真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事情。
“皇上,微臣府上的王妃刚刚生产,确实是想急着回府的,并没有什么耍脾气之说,为人臣子,不可能连这点儿道理都不必,那不是白费了您曾经的一番教诲了嘛,微臣确实是着急回去看王妃,还请皇上能够理解微臣此时的心情,微臣记得,臣子家里有人生产,应该是有几天假期的,还请皇上恕罪则个,臣急着去礼部请假回府,还请皇上恩准。”
骆清蹊撩了袍子给皇上跪下了,此时,俨然已是君臣之礼,再也没了刚来时的兄弟情分,这份生疏,让皇上骆清跃的心里很不好受,骆清蹊这么多年,从来没跟自己耍过性子,这是第一次,可正因为是第一次,让他觉得分外的难受,他知道清蹊为什么会突然地跟自己如此地生分,清蹊是因为担心自己,才抛下了刚生产的妻子,刚出生的儿子,匆匆地进了宫的,就是害怕自己在皇宫里出现什么危险,可自己刚刚的态度,应该是让他觉得他的付出都付诸流水了吧,所以他伤心了
。
“老七,你还说你没生气,看看你现在这个态度,这是该跟一个哥哥有的态度吗?”
皇上虽然还是沉着脸,可语气明显有着亲近,这哥哥弟弟的才是两人之间该有的关系,那些个君君臣臣的太疏远了。
“回皇上,微臣真的没生气,臣做了自己该做的,没有必要耍脾气,微臣是真的很担心家里,还请皇上准了微臣回府。”
骆清蹊恭恭敬敬地给皇上骆清跃磕了个头,这个头磕得没有半点的犹豫,砸在金砖地上,是一声结实的闷响,敲得皇上的心都跟着疼了。
“老七,朕不过是问了一句,我该怎么做?你至于跟我就这么生分了吗?朕承认自己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一个是自己的亲兄弟,一个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要说朕不犹豫,你能信吗?”
骆清跃虽然是想跟骆清蹊解释一下自己的心情,可是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全然不是自己想要说的。
“皇上,您刚才问臣的话是‘你想我怎么做?’,皇上,有些事情,确实是得您自己下决心才行,不是每一次的难题,都会得到妥善解决的,就像这次宫变,其实早就有了苗头,皇后动手动脚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您能早些做出决定,也不至于最终还是让它发生了,这次宫变,真的可以避免的,您仁政是好的,可手太软就不行了,谁知道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时,还能不能有这一次的幸运呢,如果臣没有进宫来呢?如果外面的大臣没有发现事情有异呢?如果汪梓柔没有冒险进宫呢?这些您都想到了没有,您对百姓,对大臣们确实是个仁君,但您对自己,太不负责任了。”
骆清蹊这些话真是忍了很久了,这次终于把话说了出来,别提多舒坦了,这位毕竟是养育了自己,给了自己温暖的哥哥,他真的希望他能平安健康。
“朕知道朕该怎么做了,老七,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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