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这雷老板,果真是财大气粗啊。”
袁宗明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端详着助手送来奢华请柬,意味难明的嘲讽道:
“这上面的金子刮下来,至少也得有十克了吧?”
“看看这密密麻麻的洒金,看看这描金的大字。”
“连里面的内容,都是专门找名家手写的。”
“估计每个拿到请柬的人,都会看到不一样的内容。”
“‘华倭医学合作发布会’?”
“看来这笔生意,雷老板挣了不少啊!”
“那主任,咱们去么?”
助手不解其意的问道。
袁宗明是中州报社健康板块的副主编。
二十年前,从他还是个小小的外勤记者的时候,就已经跟雷方春杠上了。
那时的雷方春,才刚刚宣布跟郎家医馆断绝关系。
大致了解了内情的袁宗明,自然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于是就写了一篇讽刺的报道。
没想到,就是这篇报道,让两人永远站在了对立面。
随着袁宗明的持续跟进。
雷方春和倭国人,各种见不得光的灰色交易都被他挖了出来。
随着他一次次的曝光对方的肮脏操作。
雷方春也逐渐注意到了,这个总是和自己作对的小记者。
奇怪的是,接踵而来的打击报复,反倒让袁宗明逐渐声名鹊起。
不但一些传统中医,把他当做遏制雷方春的利器,甚至连报社的领导也因此把他提拔到合适的位置。
虽然雷方春是位高权重的中医大拿,但是报社只看销量。
像这种大佬的黑料,自然是老百姓们最喜闻乐见的消息。
只可惜,这种倒卖祖宗好东西的行为,居然不算什么重罪……
虽然自己的曝光,也确实阻止过几次重要古方的外流。
但是雷方春在中医协会的地位,一直都没人能够撼动。
袁宗明回忆着两人的一系列较量,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甚至还有人认为,雷方春是引进外资的大功臣,不遗余力的为他歌功颂德。
“去啊!为什么不去?”
“人家都下了这么大本钱发请帖了,咱们就去见识见识,这位雷大主席,是怎么把钱挣回来的!”
话虽这样说,袁宗明心里已经在盘算如何挫败这场交易了。
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个中医败类跳出来作死。
这么大的手笔,总不会又是什么虎骨膏、回春丸这些,类似伟哥效果的东西吧?
说来也奇怪,每次有重要药方即将被交易的时候,雷方春那边总是做不好保密工作。
不是邮件泄露,就是不具名的知情人告密。
总之袁宗明总是能在交易完成的前一刻拿到消息,然后曝光引起民众注意。
进而引发舆论,让有关部门关注此事,进而挫败雷方春的阴谋。
反倒是这些一看就是两性药物的交易,总是在袁宗明无法察觉的时候悄然完成。
等他得到消息,倭国那边第一批成药都已经上市了。
倭国人如此迫切的需要这些玩意么?
虽然袁宗明依然会让这些事情见报,但是交易已经达成,谁也没有挽回的办法。
何况,由于那些奇葩的药名和作用,老百姓一般都拿他的报道,当花边新闻看。
甚至还起到了一点广告的作用。
所以,袁宗明的内心是矛盾的。
他既希望雷方春能拿到一些正常的药方,自己也好借此扳倒他。
又害怕万一自己的报道没能引起足够的重视,让珍贵的药方外流,那才是得不偿失啊。
袁宗明的纠结没有持续太久。
一阵故作爽朗的笑声,打断了袁宗明的思路。
“老袁啊?收到请柬了吧?盛事啊!盛事啊!”
袁宗明不耐烦的看着,不请自来的闯进自己办公室的秃头男。
“吴主编,人家雷老板挣钱又不带你,你高兴个什么劲?”
如果说,围在雷方春身边为他歌功颂德的马屁精们,有一个头头的话。
吴良治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同样身为报社的副主编,他负责的是财经板块。
每次雷方春达成什么交易,第一批站出来为他摇旗呐喊的,必定有吴良治的身影。
虽然中州日报,只是地方性媒体。
影响范围也只在中原一带。
但是作为雷方春最坚实的笔杆子,吴良治总是不遗余力的帮助他,和媒体界的人物牵线搭桥。
在金钱开路的情况下,全国各地,不少媒体里都出现了雷方春的喉舌。
这也是为什么袁宗明,屡次挫败雷方春的阴谋,却总是拿他本人没办法的原因。
金钱攻势为主,控制舆论为辅。
无论袁宗明的文章,引起多大的共鸣,总是会在雷方春组合拳的围剿下败下阵来。
喜欢金钱的人,总是会比坚持真理的人过得舒服。
虽然袁宗明也在尝试寻找盟友。
但是,除了那些隐居幕后的古医门派,几乎很少有人愿意响应袁宗明的想法。
毕竟,反对雷方春未必有什么好处,鼓吹华倭交流,却是真的可以拿到钱。
“看你这话说的,不就是老雷没给过你润笔费嘛!”
吴良治的言语里透出一种直截了当的得意,似乎能拿到雷方春的润笔,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你俩都斗了二十年了,现在怎样?人家可是堂堂中医协会的主席啊!”
“别的不说,就光他主持的这些交易,每年为国家创造多少外汇?”
“咱们呢?地方报社的副主编罢了,干嘛跟人家置那个气啊?”
“听我的,这次雷总既然主动给你发了请帖,那就是主动示好的意思呗!”
“咱们作为下位者,去低个头认个错!不丢人!”
“这样!咱俩毕竟是同事,只要你愿意到场!我一定尽力说和你和雷总!”
“以前的不愉快,就让它一笔勾销!以后大家都是朋友!”
“只要你以后少发些不着四六的文章,雷总的润笔费一定少不了你的!”
“少发文章就有润笔费?那是润笔还是封口啊?收了这种钱,我怕自己喘不过气来啊。”
袁宗明讥讽的看着这个钻进钱眼里的文人。
“你回去告诉雷方春,既然他的请柬送到,我袁宗明一定到场!”
“想耍什么花招,我都接着。”
“不过只要他弄不死我,咱们还是报纸上见!”
说完便不再搭理吴良治。
碰了一鼻子灰的吴良治,见对方这种态度,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悻悻的离开了袁宗明的办公室。
装什么啊!自命清高!
都是靠文字养家糊口的,谁又比谁高贵到哪去啊?
吴良治一边自我安慰似的暗骂着袁宗明,一边又对雷方春的安排感到十分不解。
本就跟袁宗明势同水火的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跑到人家办公室去找骂。
还不是雷方春特意交代了,一定要保证请袁宗明到场。
要按吴良治的理解,这人啊,就是贱。
人家越骂他,他反而把人家看的越重。
左右不过是个副主编嘛,让他蹦跶又怎么样?
只是可惜了请柬上的这么多金子,送给袁宗明可算是明珠暗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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