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压一压苦。”
我只觉自己的命比那碗药更苦,苦命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
在薄从怀的臂弯之中我确实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醒来一早,他正坐在房间正中圆桌之前,面前摆放着同样一碗汤药,还要蒸腾冒着热气。
我决定装死,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
可是薄从怀眼神如电,怎么会放过我消极对抗病毒的态度呢?
“醒了就别装睡啦,快起来把药喝了。”
我长叹一声,只怨自己的身体素质太差,并暗自下定决心,从明日起,每天晨跑一小时。
薄从怀用指腹细致地为我擦去唇上药渍,然后又掏出一颗糖,剥了外层包装纸,塞进我嘴里,
“我一会便动身了,你乖乖在家,有事就喊奂脊和陈最。”
我嘴里含着糖,冲他点点头。
可能是事态严峻,薄从怀今日并没有选择换成现代装扮,也没开车,直接在我眼前消失闪现去了通灵局。
我踏着拖鞋,将嘴里一块薄荷硬糖从左边腮帮子移到右边,踏出门槛,来到后院。
陈最依旧是守着一方秋千看医书,一旁的桌子上摆了琳琅许多草花植物,散发着幽幽清香。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冲我寒暄笑道:“又复活了?”
一想到他用那双白净纤长的手亲自配了那碗苦到发涩的汤药,我一个激灵,浑身不得劲,闷着头“嗯”了一声。
不得不承认,陈最的医术还是值得他吹一吹的。
两贴子药下去,我感觉头也不疼了,浑身经络都被打通了。
陈最继续没话找话,“薄从怀坦白从宽了?”
我接着“嗯”,反正他比我还早就知道内情了,我也懒得多费口舌。
环顾了静悄悄的后院,我在耀眼的阳光下眯了眼睛,走向了陈最所处的阴凉处,抬腿用膝盖碰了碰他的腿,
“往那边去一点,给我点地儿。”
陈最蛮不情愿地挪动了屁股,给我让出了一半秋千,嘴里嘟囔着,“烦死了。”
“其他人呢,怎么感觉静悄悄的?”
陈最把医书向下一拍,“啪”地一声盖在自己的大腿上,
“陪着桂婆婆她老人家去逛花鸟市场啦。
不是我说你,对自己亲奶奶的关心还不如别人呢。”
他的吐槽引起了我深刻的反思,我的确很久没有关心过奶奶的身体状况了。
陈最见我被他教训地沉默了,又低下头一勾唇角。
我嗫嚅着问,“奶奶她,最近身体怎么样?”
“桂婆婆恢复得还不错,现在已经能记得我是个雄性了。”
我点点头,“那挺值得祝贺的。”
陈最一撇嘴,“你和九尾狐他们怎么回事,怎么会盯上桂婆婆呢?”
好像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我的身世,他不知道来龙去脉很正常。
我叹了口气,反正时间还早,索性将自己的至阴体质,和奶奶为了护我平安跟胡珂结下血契的事情概括着跟他说了。
陈最沉默着消化了信息,然后像个慈祥的白发老太太,咂巴一下嘴,幽幽叹气,
“唉,没想到你也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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