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国家广场上有一座爱因斯坦的雕像。
天空飘着丝丝细雨。
林鹤然就坐在爱因斯坦雕像的脚边,仰面任由飘零的细雨润湿自己的面颊。
“鹤然,你太让我失望了。”
“探寻真理的道路上是不能容忍怯懦者的。”
老师的话犹在耳边。
林鹤然看着爱因斯坦的雕像,这位学者仿佛静止在时空中,专注于手中的书籍。
一把伞出现在他的头顶,林鹤然抬头望去。
宋书韵举着一把透明的伞站在他面前,头顶便是雨滴模糊的湛蓝天空。她一袭白色雪纺裙,脸上蒙了一方丝巾,海藻般的长发披散着,只露出一双仿佛江南丝雨一般温润的眸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宋书韵问道。
为什么昨天静悄悄地离开了,又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淋雨?
“上个世纪,爱因斯坦提出了相对论,打开了人类关于时空的新理论。”林鹤然看着身旁的雕像说道。
跨越世纪的他,坐在爱因斯坦的雕像旁,仿佛时空融合一般在与这位学者共同思考。
可是,没有结果了。
林鹤然站起身,浑身湿漉漉的,双眸都仿佛沾了水般忧郁,“书韵,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他害怕,她再一次将他推开,推开到他无法融入的世界。
“不可以。”
林鹤然的眼睑垂下,掩盖失落的神伤。
“你身上都是水,会蹭到我的。”宋书韵拿出另一方丝巾道,“所以,你先擦干了,我才能允许你抱我。”
跟陆可安她们混久了,从前最乖巧的宋书韵都有些学坏了。
她用这方丝巾擦拭着林鹤然脸上的雨水,从额头、鼻尖,而后到了唇角。
那一方柔软的丝巾覆上了林鹤然半边嘴唇,唇瓣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只小手的触感。
林鹤然微微凑近,一个轻轻的吻就透过那方丝巾,触到了宋书韵的掌心。
宋书韵瞬间如电流触及心脏般收回了手,不知所措地握紧手中的伞。
“刚才许诺的抱抱,还算数吗?”
宋书韵有些羞怯地撇开了视线,但还是点了点头。
而后林鹤然便接过了她手中的伞,将她整个人都融入了自己怀中,自嘲地笑道,“书韵,我没有引路人了...”
“我看不到前进的路了...”
他一直以来,都以老师为前进路上的引路人。
而现在,他没有方向了。
“我陪你。”
林鹤然放开了宋书韵,看着宋书韵露出来的那双如水的眼眸,似乎不敢相信地道,“你说什么?”
“我陪你。”宋书韵直直地看着林鹤然,眼中没有丝毫退却,“不管是继续向前、原地踏步,抑或是向后退,我都陪你。”
这骤然降临的幸福包裹了林鹤然满怀,他如同被幸运砸中的沉溺者,茫然但又满足地紧抱住宋书韵。
这一颗已经被他护着很多年的果实,终于得到了回应和浇灌,一瞬间如春风摇曳般嫩芽抽生,肆意勃勃。
仿佛已经静止百年了的爱因斯坦,仍然专注着手中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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