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之拿这个宝贝女儿没有办法,他膝下共有一子一女,都是其妻王氏所出,王氏生下燕鸿翎就撒手人寰了,他心有愧疚,也不敢续弦,生他的一双儿女受了委屈。
“翎儿,不是爹爹要叫你做无情无义之人,实在是今日之祸,正是因为你与慕姑娘来往而起呀!爹爹不怕死,可爹爹怕你受委屈啊。”
他神色悲恸,“如今的朝堂上乌烟瘴气,陛下宠信叶世锦,纵容他豢养死士铲除异己,多少朝臣望风站对,又有多少人因气节死于非命……人心不古啊……”
“爹爹官职不高,却因领了这辅政大臣之职,而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从前你与慕姑娘来往,爹爹不反对,可如今,靖国侯府被人灭门,还背着通敌的罪名,你不为自己想,也得想想你年迈的祖母,还有刚刚入仕的兄长吧?”
燕鸿翎知道,她父亲所言句句肺腑,但她心中有自己的坚持,她相信,菱歌与璃君同她想的一样。
“爹爹,女儿知道,您说的都对。日后,女儿会当心的。只是卿安死里逃生,女儿不能让她觉得,她没了倚仗。您从小教育女儿,要明是非,辨善恶。侯府出事后,您也日日跑大理寺,京兆府,不就是想早点让侯府洗掉通敌的罪名吗?”
燕景之一时没了话。
燕鸿宇适时插话,“父亲,儿子觉得妹妹说得很对。侯爷戎马一生,为南苑国立下汗马功劳,不该是如此下场。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被几句空口白话,就担上了通敌的罪名,岂不让将门之家寒心?日后若有外敌来犯,又有谁,愿意披挂上阵,为我南苑国百姓,杀出一条血路来呢?”
燕景之听了后,久久沉默。
“怪为父,将你们教得过于正直了,将来,可是要吃大亏的!”
燕鸿翎笑道,“爹爹,吃点亏不妨事。最重要得是俯仰无愧于天地,遇事挺得直脊梁。”
谢璃君对于父母的反对,亦是同样的态度。
她们不想牵连父母,也不想在朋友落难时,袖手旁观。
“好了,咱们谢家受侯府大恩未能报答,如今侯府仅剩一个卿安了,孩子要去,便让她去吧,王爷也说了,以后可以不进宫了。”
谢宗之妻陈氏道。
谢宗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倔脾气,哪儿还有不答应的?
只不过,身为人父,自然要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眼下乃多事之秋,若无事,还是少出门,免得招惹祸患。你毕竟是个姑娘家,要名声呢!”
谢璃君点点头,并不答话。
张菱歌亦是年幼丧母,与燕鸿翎不同的是,她父亲娶了续弦。这继母还生了一儿一女,她在府中的地位,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只不过她不在乎,没了娘的孩子,本就没人疼,有什么可难受的。
“你若是再任性,我就让你母亲,给你寻一门亲事,你早早嫁了人,便是我的福气了!”
张溪远身为内阁首辅,公务繁忙。早出晚归的,根本没有心思管府中子女。
续弦周氏,自己的一双儿女都顾不过来,也没有心思去替别人教养孩子。
于是张菱歌就是被放养着长大的,她除了没有亲娘,什么也不缺。周氏虽是后娘,也没有虐待过她,但你若想有多温情,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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