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见易鸿蒙一副深思模样,浑然没有听自己说话的样子,不禁大感受挫,老脸一红,“嘿”了一声,自顾牵了牛往不远处的田里去了。
易鸿蒙朝着镇子里看着,他有些犹豫,虽然过去了四百年,但是那种可怕的力量加在他身上的痛苦却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减轻,反而让他很是惊恐。
纵然如今修真界没有任何一个已知的修道者能够是他的对手,但这个世界却异常奇妙,总是会冒出一些非人间的力量。
正当他举步不前的时候,远方传来了一阵胡琴的声音。那声音自在悠然,随着风儿飘到远方,竟是有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大力量使得他迈步前行。
道路两旁的房屋并不如何华贵,大多数房子都是比较简陋的。正值清晨,家家户户门前都还没什么人,有几户已经洗好了衣裳的妇人正在晾晒,她们瞧见走进镇子的易鸿蒙倒也没有过多惊讶,康宁镇虽远离区遗城,但地理位置还是颇为重要,两条大道分别通往中州以及浊河另一边的安和城。
易鸿蒙往前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康宁镇最为热闹的地方。梅花道两侧极为整齐的两排店铺此刻正人声鼎沸。
卖菜的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声音,彼此之间话家常的声音,被家中悍妇逼得早起买菜的抱怨声,早点铺碗碟碰撞的声音……
清晨的阳光照在早点铺那腾腾升起的热气上,显得迷离梦幻。
这座小镇于此时此刻,便是整个世界。
人来人往间,易鸿蒙瞧见了坐在大树石墩下拉胡琴的老人。
那老人并不是很老,既没有花白的头发,也没有枯槁如死灰的面容,但在易鸿蒙看来,这个老人似乎历经了上千年的岁月。他觉得很震惊,他不敢相信这世上还能有寿极千年的人,即便是修道者,想要活过千年也绝非易事。自天地间有修道者开始直到而今的数万年时间里,寿极千年的修道者如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本着对强大力量的敬畏,易鸿蒙走了过去,对着正在悠闲拉着胡琴的老人躬身行礼,问道:“敢问这位老先生拉的是什么曲子,为何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那老人停止拉琴,抬头看着易鸿蒙,眼中满是疑惑,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我这曲子是我自创的叫《客从远方来》,至于你说的什么强大的力量,这乱七八糟的我不懂。有话就好好说,别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嘿,我说余老头,人家说你的曲子好听呐,别听什么话都像是在骂你,你以为别人都跟我一样闲?”说话的这人也是个老人,佝偻着身子,他的头发胡须全都白了,满脸皱纹,连牙齿都掉光了,所以易鸿蒙听他的说话声有些含糊。但他的精神却很矍铄。
姓余的老人提起胡琴就要打那个须发尽白的老人,口中还念叨着“就你一天到晚的话多”。幸好那老人手脚便利,一把闪了过去,不禁有些生气:“嘿,老余头,我不就是前几天说了你的曲子难听,至于吗?再说了,前几天你那曲子本来就难听,像是死了人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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