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傍晚,天色阴沉得更加利害,殿门被人推开,夹带着一股刺人骨髓的寒冷席卷整个前殿,来人目光阴沉,一张薄唇紧抿,墨眉紧拧,心事重重。
他绕过月洞门进入内殿,看到帝后两人在时,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如果可以,他此时只想借酒卖醉,唯有一醉方休,才能不去想那刺心锥骨之痛。
他开口说话了:“见过父皇、母后。”声音失去了在太和殿里的平稳,此时听起来无端的叫人心窝子猛地一痛。
皇后原本还算温和的目光,顿时全化做了慈爱与痛心。
“颢儿。”她却又无话可说,这提议指婚的事,可是她提出来的。
“母后,你明明瞧出来了的。”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他相信自己这些年来的动作是不可能瞒过她的。
皇后的心里很堵,以前她觉得那小胖墩年纪小,看着雪团子样的一个小人儿,又是个性子爽利的,更难得的是,自家么儿子难得有个能玩得来的小伙伴,做为一个母亲,她就是想在能力范围之内好好宠溺着这个打小就多灾多难的么儿子。
“可是,她并不适合你,母后以为她不过是你的玩具,过几年待你年长些了,见识的人多了后,你就慢慢的会把她只当做一个红颜知已。”
“我即不需要继随大统,又不需要建功立业,不过是想在自己的婚事上如意点,难道有错吗?”子桑宸颢的质问让皇后沉默了。
如果可以,当年,她也并不想进宫的,那么,她的么儿子是不是就可以如愿娶到那位胖乎乎的小姑娘了?
可此时,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皇帝在一旁重重地叹了口气,虽说他先是皇帝后才是父亲,可到底这是自己的亲儿子,当初他还给这么儿子换过尿片子呢。
“你该明白,身为
皇家人,在享受荣华富贵时,也要承担自己该有的责任。”
子桑宸颢冷哼:“我难道没有承担?父皇让我带领暗卫们游走天下,体察民情,我几时有误过父皇的事?”
没错,正是因为子桑宸颢的身子不妥,这位皇帝出于疼爱,很早便把自己手中的一支暗卫交给的,原是想着,让他到处走走,开阔眼界,或许这头痛的毛病就会好了。
谁知道,这两年他头痛的病是莫名的好了,可咋就偏偏看上了不该看中的人。
“是没误过,除了林家的姑娘,你瞧上了谁,父皇二话不说,马上给你指婚。”
偏偏子桑宸颢就是个犟的,任皇帝如何许惹,他就是不同意。
梗直了脖子耳红面赤地说道:“我就偏相中了她,若不娶她为妻,我便宁可终身不娶。”
眼见得子桑宸颢与皇帝杠上了,一旁的皇后见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吓人,忙喝斥道:“你这孩子,浑说什么?”
“母后,林威将军正如父皇在太和殿时所说,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这样的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子,想必也是心思单纯的姑娘,父皇与母后又为何不放心?”
眼见得他步步追问,若今天不让他死了心,只怕日后还会生出不少事来。
“皇上,这孩子,你看要不把事情真相告诉他?”
皇帝闻言微微沉吟,他本不欲说出真相,只是一抬头看到自家小儿子眼里充满了煞气,不由得一阵心惊,若真把他逼急了,说不定会做出抢人家妻子的事来。
“皇上,请三思,想想先祖们也不是没有”皇后生怕自己的小儿子想不开。
因为祖训,列代祖先中,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痴情之辈,在这千年里,总会有人遇到苏家的嫡系又或是旁系子女,然后,结果是闻者痛心,见者
落泪,好好的一对硬是被拆散各自东南飞。
皇帝原还很犹豫,后一想到那些无法如愿的先祖们,最终都落了个郁郁而终,英年早逝,这个三儿子除了性子冷了点,有那么点先天之症外,还是很讨他喜欢的。
“罢了,罢了,我便说与你知吧。”
原来,自冷月皇朝开国以来,做为皇室的子桑一族从被灭的晋国那里寻到了已隐居起来的苏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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