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官咏看着那些帐册眼皮子直跳,他仿佛看到自家的金银锭子,一箱箱的从李家大门飞出去,然后落进了林家大院里,这叫他心气如何能平复。
林威痛恨李玉莲胳膊肘儿往外拐,对李家人也同样厌恶了,中听他说道:“李郎中,这些帐册你慢慢看,正好前儿进宫复命,皇上可怜我在边关辛苦了,便放了我两个月的假,我有的是时间跟你们慢慢算,不急!”
意思是,他有的是时间跟李家人耗着。
李官咏的眼皮子跳得更利害了,无论如何,他都省不得把家中的产业真的拿去填这窟窿。
“父亲!”
他的不愿,李老太爷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见他老眼一闭,深深地叹了口气,再一睁眼,仿佛已老了
十岁:“你们,够狠!”
他已不愿再为这些事争执了,争多了,捅出来的还是李家的破事,丢的还是李家的脸。
“你们虽然一口咬定是我家玉莲干的,但我们李家也不是软面人,能任人搓揉的,这帐册且放在这里,我自会差人去查询,若是属实,必会照价赔偿。”
林威闻言说道:“林老太爷但凡有什么需要在下配合的,只管开口,今儿搁这儿的是物证之下,其实,我也想把人证、物证都一股脑儿拖来,也能省却许多麻烦,奈何我爹非说勋贵世家没得这般小家子气,我只得叫人单扛了这些帐册过来,免得你们说我空口无凭。”
他的话把李老太爷气得一个倒仰,本来还想应下这事,再慢慢拖着,等到那边的事一成,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帐还算个屁啊,到时他睁眼说瞎话,抵死不认,林家那时已无气候,又能耐他何。
不想林威这厮手中还握有如此多的把柄,他沉吟着,是不是该考虑找人去把那些人证查出来,然后一一灭口,毕竟李玉莲弄回来的可不是小数目,吃进肚子里的东西,谁想吐出来?
“威儿,你还忘了一事!”一旁的林老太爷再次开口提醒。
林威憨憨一笑,伸手一拍后脑勺,答道:“亏得爹爹提醒,我到差点忘了,哦,那谁,李大人还有李郎中,你们可别想着灭口这一事哦!我林家可不是吃素的。”
说着,他抡起小碗大的拳头在空中挥了挥,舞得风声嚯嚯,听得李家父子心坎拔凉拔凉的。
李老太爷堆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朝两人拱了拱手,说道:“这事儿,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自会给两位一个交待。”
林威威目一横,嘿嘿笑道:“您老慢慢查,咱不急,证实一条,便还一条,这样
就不用扯皮了,我们林家人可是最好说话的,你看,都没有要你们一股脑儿的还回来。”
李老太爷的老脸褶子抖得很利害,他的目光落在林威身上,真恨不得将这厮千刀万剐了。
见得事情谈妥,林老太爷便带着林威起身告辞,打了棒子又给过了甜枣,自然是要带着乖儿子撤退了。
李老太爷早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李官咏只得打发了下人把两人送出府。
待两人走后,李官咏愁眉不展地瞪着桌上那高高的一摞帐册,若李玉莲在此,他当真会冲上去把她给活活掐死。
只不过心思缜密的他,是清楚自家父亲是多疼宠自家这个妹妹,他立于桌前,低声问道:“父亲,这可如何是好?”
“哼,能怎样,先查些容易的,慢慢还吧!”
面对这些帐册,李老太爷同样很头疼。
只不过他想得有些太好了,这不,刚说完这话,外头就进来个奴才,低眉顺眼的来到两人跟前:“回老太爷、老爷的话,人已经送出府了。”
李官咏正烦着,不耐烦地喝斥道:“走就走了,还来回什么话,不知你大爷我心里恼火着吗?”
那奴才又再次长作揖,答道:“非奴才不长眼,实在是那两人太可恶,临走之前又拿当今皇上来说事。”
李老太爷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子,烦躁的地问:“少拐弯摸角,他们说了什么?”
那奴才悄悄抬头看了看两位主子,又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方才答道:“说,说,说是,让奴才转告两位主子,昭勇将军说他只有两个月的假,还说,让老太爷莫忘了,是皇上亲自开口说的。”
李老太爷气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这林威摆明了就是威胁他,叫他在两个月之内把这事给了结了。
“知道了。”
他没好气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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