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头儿,这放着几块嫩肉不吃,真的是太浪费了。”
那位将军严肃地答道:“你们这几个猴崽子,都给我老实点,我总不能为了满足你们几个,连随行的那些老家伙们也都给剁了吧。”
他口里的那些老家伙就是自出关以来,一直水土不服的太医们。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以至于这支队伍自进了大漠后行进缓慢,为了照顾他们那身体娇弱的太医们,这位将军已经耽搁好些天了。
但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焦急,甚至,他还默许了那些太医们的行为,一但他们抱怨太累或是太辛苦,他就会立即叫队伍停下来,安营扎寨。
这位将军训完自己的亲兵,这才把目光移向那个顶上挂了红绸的帐篷,那里,就是林诗语等人的住所。
“姑娘,奴婢来了,刚才葛将军差人来送信,说是今儿怕是有暴雨,让咱们呆在营地不要出去。”
香菜拎着一桶干净的热水,而后面却是扛着把长剑的秋香。
自出了关后,原本还算靠谱的那位葛将军,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对于看到她们,脸上永远只写着两个字--麻烦。
香草看到两人进来,鼓起小腮帮咕咕嚷嚷道:“姑娘,奴婢真恨不得挖了那些兔崽子的眼睛。”
林诗语:
当真是环境能改变人,香草以前是最文静不过的一个女孩子,这才出门一个月,这说起话来就彪悍了不少。
“忍一忍吧,至少那位将军是不会允许
他们乱来的。”
香菜提了水过来,又拿了瓢给舀进了脸盆里,答道:“姑娘,奴婢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
“哦,有何不对?”林诗语再聪明,她两辈子加起来也只是在后宅打转,更何况,她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上辈子的记忆。
她有时摸着左小臂上的那个紫色的古币痣,心中总是有一种违和感,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那事似乎关系她以后的一生,但她努力想了很久,却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只记得她的手臂在十二岁后就出现了那个古币痣,只记得是她娘亲遇刺她被树枝打晕后,这个奇怪的空间就出现了。
她伸手不自觉的把水往那处淋上去,就是这个奇怪的地方,她已经花了好几千两银钱买了许多对刀伤有用的药,还有很多肉干以及风干的青菜,她听说塞外不但缺水,也很少能吃到青菜。
林诗语想尽办法,力所能及的把东西将进这个地方,就像她随身带着的一个私库,她把东西垒在一起,分成一块一块的,这样方便自己查找。
香菜并没留意她的心思不在这里,继续说道:“回姑娘的话,奴婢留意到自出关后,这位葛将军好像并不急着去边关似的,不是说边关那边很缺药缺大夫吗?而这些太医和大夫,可是皇上亲自下令要他护送到边关的。”
林诗语习惯的抬起头,这才发现帐篷里没有开窗,她也看不到自家院子里花开落英满地的美景。
“这事我也发现了,你们都长个心眼点。”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又道:“别看那位葛将军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可你们别忘了,他后头的主子可是守王,我们一直在这队伍里不曾远离过,再加上那时在关内,他们是不敢明着动手
的,即已出关,你们都长点心眼。”
林诗语知道那位葛将军肯定是下过禁令,不然,出关以来,那些兵的眼睛就只盯着她们几个姑娘家看,但却没有一个动手的。
“姑娘,今儿可是还要穿男装?”
香草捧着一套干净的衣裳过来问她。
香菜笑道:“姑娘自然是穿男服,方便,没看到那些兵都吞口水了,以后还是让姑娘少出马车。”
林诗语笑了:“你们也一样,还是穿男服吧,真要打架,还是男服方便。”
“姑娘,也不知离老爷的驻地还有多远,这大漠天天一个样,根本就分不清哪儿是哪儿,若是没有那两个长随跟着,我们还真是怕被人丢在大漠里。”
香菜的话也是林诗语所忧心的地方,这大漠对她这个在京城住习惯了的人而言,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之处,唯一的变化就是黄沙地又或是草原之类,再不,就是遇到晒得跟银丝碳似的牧民。
“我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到,每每问及这事,葛将军总是说快到了,快到了,却从来不说还有多长时日,只说大夫与太医们水土不服,有好些已经倒下了,他不得不放慢行程。”
至于这是不是真正的理由,林诗语无法辨别,唯一的法子,就是几个小姑娘尽量待在一块儿,若真有什么事,也好壮壮胆。
那一日大漠总总下了一天的雨,接天的雨丝让人看不清近在眼前的帐篷,林诗语带着自己的丫头们躲在帐篷里,所幸她们吃的是自己带的食物,因此,也没有不长眼的来打扰。
转眼间,也到了八月十五日,而此时,林诗语她们已经进入大漠半个月了,接天连地一片沙黄,远远的就扬起了一路尘烟。
而林诗语早就被香菜用帕子系在了脸上好挡去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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