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真不关我的事,这孩子打生下来起,便是身子骨不结实,媳妇日夜操劳,把孩子带在身边细心照顾,前些日子偶感风寒,媳妇不欲让您担忧,便悄悄打发人去请了大夫回来,又令奶娘们日日服药,再每日多喂几轮奶水,好生将养着,只是这可怜的孩子命薄啊,受不起这等子福气,拖到昨日还未全好,媳妇觉得不妥,便派人请了前钟院正来帮着瞧瞧。”
说到这儿,她又转头看向王妈妈,示意她把盘子端上来。
王妈妈立即会意,忙招呼了身后端盘子的小丫头一起行至老夫人跟前,方才回道:“回老夫人的话,这是钟院正从五少爷头上取出来的断针。”
林老夫人低头盯着盘子的断针一阵发呆,洁白的小碟子上放着两口断掉的绣花针,因为扎孩子的脑内有些时日了,两口锈花针已经生出一层锈来,而在上面还沾着血迹,看得林老夫人只觉一股寒意从脚板心直窜脑顶,冻得她的血液都快凝结了。
“这,这是……当,当,当真?”
林老夫人出身武将世家,家中全是一群大
老粗,便是妯娌间有些不矛盾,那也是明枪明刀,看不过眼了,直接拖了刀子往练武场上去打斗一番,几时曾见过如此心狠手辣的事。
王妈妈扑通一下,往她面前一跪,就开始哭天喊地了:“老夫人,你可要为咱福薄的五少爷做主啊,呜呜,可怜五少爷不过一个多月大,也不知是挡了谁的财路,却是般下得了狠手。”
“我呸,什么福薄,五弟生在这勋贵之家,自然是厚福之人,除非有人心术不正,他又如何会遭此横祸,要我说,还不如把五弟养在梅姨娘跟前,到底是亲娘,自然是会真心疼宠。”
林诗语同样含沙射影,指责李玉莲并没有真正的尽到嫡母的责任。
林老夫人当真听入了耳,破口骂道:“作死的妇人,害得我的孙儿好苦啊。”她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王妈妈的脸上。
接着又听她再骂:“都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恶毒妇人在这里挑事生非,才害苦了我的孙儿,呜呜,可怜的孩子。”
林老夫人虽然对林风谨没有感情,可是当她真正看到这个庶孙时,到底血浓于水,心里到底软下来,因此,更加痛恨加害林风谨的人。
林老夫人年轻时也是会拳脚功夫的,这一巴掌下去,却是打得王妈妈的牙都掉了一颗,半边老脸肿得老高。
“呜呜,老夫人,真的不是,不是奴婢啊。”
林诗语冷冷一笑,指着盘子里的那两口断针,问道:“你且跟我说说,是谁说那两颗断针就是我的?”
王妈妈心中一惊,瞪大了眼睛,用手捂着肿高的脸一动不动的看着林诗语。
她真的不知道林诗语怎么猜到这事就是从自己口里说出来的。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一言一行可能被林诗语一直监控,这个想法让她惊出一身冷汗来。
“哼,狗奴才,当真是反了天了。”林老夫人嫌用手打会疼自己的手心,干脆操起拐杖继续往王妈妈的身上砸去,“咣当!”很不幸,王妈妈的额头正中被命中。
林诗语强憋着笑,实在太搞笑了,王妈妈的额头最中间鼓出一个好大的包包。
可怜的王妈妈,还没有水落石出,就已经被林老夫人当成出气筒了,看着被揍残了的老奴才,林老夫人气愤的心情才平缓了一些。
“现在该老老实实说真话了。”
林诗语心中的小人叼着小手绢,痴痴地看着自家祖母,好彪悍啊!
先胖揍一顿再说,又学一招。
面对充满威严的林老夫人,王妈妈心中一怯:“夫人,救命。”被打得晕头转向的王妈妈,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家的主子。
李玉莲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王妈妈,顿时腿肚子一软,半天才缓过气来,说:“母亲,还请手下留情,妈妈自小便与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媳妇自是清楚她最是不会耍心眼儿。”
林诗语在一旁听得连连冷笑,真是天要下红雨了,如果连王妈妈都不会耍心眼,那自已上辈子就不需要死得不要不要的。
“是啊,大娘自是最最怜惜自己的陪嫁,想想王妈妈这些年为您鞍前马后,真是劳苦功高。”
众人不难听出她话里的讥讽,尤其是林诗语的几个贴身丫头,当年苏小芸沉寂、潜伏时,王妈妈不,少给李玉莲出馊主意,多少次想坑二房的人,甚至出钱请来刺客。
“祖母,大娘、二娘、二姐姐。”
“婢妾见过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二姑娘”
林诗画扶着梅姨娘姗姗来迟。
只因两人所住的翠竹楼离这边是最远的,其实不过是当时身为嫡妻的李玉莲为了打压梅姨娘,而有让她住得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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