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阳光柔情似水,落在李玉莲的苍白的脸上,把她脸上刷的那层白白的腮粉照得一清二楚。
随着光线的落下,还夹杂着从她的脸上蹭下来的细细粉末,随风扬起又落在了她的肩上,衣襟上,就像是腊月里雪花飘飘洒洒落下来。
如果此时有人仔细瞧去,会发现李玉莲的一双眼已深深凹进去了。
此时得她,早已失去了娇艳的颜色,如果与苏小芸站在一起,旁人定会误会两人是母女俩。
林诗语抬脚进院门时,差点被她的这个鬼样子给吓得叫出来。
娘呐,这进来的真是她大娘?
她伸手摸摸自己呯呯直跳的小心肝,简直是快要把她吓死了。
时入六月,林诗语的小院里飘起了淡淡的梨香,一身嫩柳新衫的她,正俏生生地立在门口。
“大娘。”
娇娇俏俏地一声轻唤,如同碧树下轻风习习。
李玉莲听到唤声,回头一瞧,几个丫头一边打扇,一边簇拥着林诗语从院门处款款而来。
轻柔的风,轻轻地掀起裙带,又悠悠地放下。
这样的恬美、宁静的画面,并没有维持多久,随着一声尖锐、刻薄的声音,将这画面击了个粉碎。
“二姑娘,你还有脸笑得出来?”
林诗语蹙眉睁眼看向来人,一个身着酱色绸衫的中年女子,正吊着一对三角眼瞪向她,高高凸起的颧骨上刷了两团腮红,看着非但没有美感,到像是猴子的红屁股。
“哪里来的野狗,竟敢在本姑娘的院子里乱吠?”
她凤眼轻眨,王八之气大开,顿时将王妈妈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
香菜索来小嘴最是利害不过了,听后忙道:“姑娘,自然是无管教的瞎狗,也不瞧瞧这是啥地方。”
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那些丫头、婆子立即反应
过来,如今林府当家的可是苏小芸。
李玉莲其实并不傻,她自然也听出了香菜话里的意思,探究地看向香菜,道:“哼,打狗还得看主人,一个小小丫头片子,也敢在本夫人跟前放肆。”
香菜并不惧她,就像王妈妈并不惧苏小芸一般,因为她们的卖身契并不在府里头,而是在各自的主子手上。
“嘿嘿,大娘,这有好听的儿说得可是极好呢,打狗,自然得看主人,若那主人是个泥菩萨,那自然是没法子保主奴才们。”
林诗语面带微笑的把话又还了回去。
李玉莲朝锦儿招招手,示意她扶着自己走向林诗语,她生得娇小,对于林诗语这等高挑身材的女子,她是打骨子里就厌恶,只因,她与对方说话时,得仰着脖子听她们说话,这一点让她很不爽。
林诗语吮着手指,眨巴眨巴漂亮的凤眼,眼前的李玉莲如此有恃无恐,想来必是有什么倚仗。
她的眼角余光往院门口瞟了瞟,发现救兵们尚未到,便有心要拖上一拖,一时,有想不出用何法子探出这李玉莲为何如此足的底气。
“大娘今儿瞧着春风得意,莫非府中有什么喜事?”
林诗语笑盈盈的走上前,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就像不曾发现李玉莲的态度变化。
而随其一同来的月影,早已自觉的隐没了自己的踪迹,无须林诗语操半点闲心。
李玉莲有心要显摆,即然林诗语上赶着要替她做脸面,她自然是不会回绝,便道:“还能有啥事,自然是我家哥哥争气呗,也亏得我家娘娘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兄弟,这才给我们家大哥弄了个好差事,对了,你可是不知,这掌管小国来朝拜的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
林诗语闻言撇撇嘴,不就是一个普通的
官职么,有什么好高兴的,她更觉得自家老爹威武,当真是拳头大的说话。
“哟,这朝中事,于女儿而言,可是八窍有七窍通,就是一窍不通。”
李玉莲一时没有回应,只是撩起眼皮子如同看死人一般看向林诗语。
林诗语并不惧她,只是盈盈一笑:“大娘,人家知道自个儿长得娇憨可爱,你不用这般看着女儿,叫女儿多不好意思啊。”
李玉莲抖了抖嘴皮子,想要反驳林诗语的话,王妈妈眼见自家主子被这二姑娘牵着鼻子走,都快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遂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林诗语眼角余光瞥到王妈妈的小动作,却不以为意,只是端立于那里,静静等着李玉莲出招。
“二丫头,说来自打你出生起,我便一直是瞧在眼里的,你平日里虽淘气了点,但甚在娇憨,也不觉得你是长了个九曲肠的闺女。”
对于李玉莲这么长的铺垫,林诗语听得不要不要的。
“大娘,打我懂事起,便知大娘一向是待人和善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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