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妈妈,你知道当时咱表少爷是怎么行事的吗?”
季妈妈一辈子都在后宅里转圈儿,哪里知道江湖为人真的是心狠手辣,随口答道:“报官呗,直接拿了广威将军的名帖去京兆尹那里走一回就成了。”
香果小嘴一咧,笑眯眯的露出一口好牙,只是上头寒光闪闪:“错了,咱表少爷把直接把那些人的皮剥了点了天灯,这可是做好事啊,官府那回还特意奖了咱少爷五千两白银呢,听说,那里头有一个贵人家的男娃娃。”
说到这儿,香果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厚兔毛围巾,嘀咕道:“这天儿也太冷了,姑娘赏下了兔毛皮子给我做斗篷,却是成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眼看就要过年了,得抽着空儿赶出来才行。”
她完全无视一脸苍白的季妈妈,也不知她是被这寒风给吹的,还是给吓的,总之——
香果对此次送季妈妈出府之行,是十分满意的,打定了主意,回去定要在自家姑娘前讨赏钱去,她容易么,不但要拐弯抹角的炫炫富,还不露痕迹的吓唬季妈妈,尤其是在这寒气沁骨的大冷天……
香果吸吸有些发凉的鼻子,笑吟吟的站在西角门的门口,朝离去的季妈妈挥舞着漂亮的小爪子。
没办法啊,其实她不喜欢摆这招财猫的姿势,但她家姑娘说了,看着喜感,又卖相好,尤其现在府外还不知有多少人暗中盯着呢!
香果送走了季妈妈,又回了慈安堂那边,要问她回去干啥?当然是看戏啊!
随即她又觉得好笑,自已现在是深受主子的影响,嗯,越来越爱看戏了。
香果回去时,林诗语正坐在凳子上小心的扭来扭去,没办法,林老夫人难得揪住了李玉莲的小辨子,还不让她骂个痛快。
林诗语敢打赌,若真不让她骂了,铁定
明儿一早,她定能听到自家祖母被气病了的消息。
此时,午膳时间早已过去,林诗语已饥肠辘辘,香菜正殷勤的给她沏茶,没办法,林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小丫头们连走路都是踮起脚尖,哪里还有人会赶在这时候上点心。
林诗语只得喝了一盏茶又一盏茶,可是,她的小肚子依然咕噜咕噜个不停。
听到后来,大概林老夫人也是词穷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也不换个新些点的词,真是的,林诗语觉得自家祖母该跟那些婆子们多多学习如何拐着弯儿骂人。
此时,不但林诗语坐不住了,就连被台风尾扫到的林诗韵也有些坐不住了,但她不敢动。
为何?
还不是因为这事就是她挑起来的,连带的在林老夫人心中的印像已经有自私自利下降到了无情无义。
林诗语听了这评语后,表示,她可以耐着性子继续听,就算是饿着也值了!
终于,连屋外的管事婆子也耐不住了,其中一个是管大厨房的,被众人推了出来,那管事婆子摸着门边儿偷偷溜了进来。
却不想,刚好被林老夫人的眼角余光扫到,脸一板,问道:“何事?”
管事婆子缩了缩脖子,小心的回答:“老太爷打发人去厨房问了,怎地还不开饭?”
林老夫人过足了嘴瘾终于可以收场了:“大媳妇,这些年我一向很偏疼你与韵儿,但是,这并不能说,其她几个就不是我林府的孙女了,你且好自为之吧。”
然后就表示,各回各房,各端各家碗,开始吃饭!
终于在填饱了自己的肚子后,又把一脸好奇的林诗音打发走,当然,她把自己那条新式的蝴蝶样式的水烟裙叫香草翻了出来送给了林诗音。
午休过后,林诗语起床时,已是暮色渐沉,惟有寒风吹着屋上的
瓦达子呜呜作响。
“香菜,给本姑娘磨墨。”
“姑娘可是要练字?奴婢这就去给姑娘把火盆子加些碳。”香菜放下手中的绣活,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香果在一旁说道:“姑娘,奴婢瞧你这段时日也太操心了,何不趁着这两日清闲,多歇歇,横竖咱又不用考状元。”
香茶放下手中正在打的络子,说道:“姑娘醒了,奴婢先前给姑娘做了点桂花糕,现下去端来。”
林诗语点点头,朝香草招招手:“你去问问陈妈妈,若是明日把信送去驿站,几时能到塞北,若是多加钱又是多少日,需要加多少钱?”
香果奇怪的问道:“姑娘上回捎的东西,怕是现下才到塞北吧。”
“也不定呢,如今,雪下的一天大过一天,听说好些地方都封路了,走不动。”香菜一边从熏笼边站起来,一边往地上找自己的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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