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夜行衣被钟妙仪早早地穿在衣服里边,贴身又不易被察觉,外头掌起了灯,天已经黑透了,阿九觉得这一趟太过冒险,却又不知道怎么劝说钟妙仪,只能一脸纠结的在旁边站着。
钟妙仪一直关注着外边的动静,拉过阿九:“等会儿你去打热水来,作出我要沐浴的样子,尽量折腾久一些,掩人耳目,叫他们以为我在这个屋里,若是有人要见我,我在沐浴,他也只能等着,我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很久。”
说完就开始解衣服,外头这裙子和里头的夜行衣比起来真是怎么看怎么麻烦,钟妙仪连遮面的布都懒得蒙,若是被抓住了,迟早这布也是要被撕掉的,没什么好蒙的。
“娘娘!”阿九一把拉住准备开窗户的钟妙仪,“你要小心些啊。”
钟妙仪安慰的对她笑,拍拍她的小脑瓜:“我会小心的,就算被发现了,我是主子,不过去看看陈惆,没什么大事,大不了就是再被看紧一些罢了,放心便是。”
说罢蹑手蹑脚的把窗子支开一个缝隙,耐心等待着这队人马走过去,钟妙仪今天的衣服方便,翻出去的时候尽量没有发出声音
,黑色的轻薄衣服和四周黑漆漆的环境融为一体,她飞速穿过这片地带,像一只黑夜里潜行的猫。
这条路她昨天走过,今天特意捆紧了裤脚防止被咬,精神高度集中下一点也感受不到昨天被咬的包痒不痒。
张继今天没守在那里,门口的小侍卫们扎堆蹲着讲笑话,守了这么多天,陈惆看来很是安分,所以他们才会这样放松。
绕到后边是个技术活,钟妙仪目测了一下,他们只要有一个人侧过身子来看一眼,她跑过去的身影就会暴露。
所以钟妙仪耐心的等到他们讲完笑话爆笑的那瞬间行动,笑声会掩盖掉她跑动的声音,人在关注一个点的时候就不会再去关注另一个点。
她跑得很快,贴着窗户的瞬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陈惆还没睡,从窗户可以看到微弱的烛光亮在床头,钟妙仪轻轻扣了一下窗沿,里边传来一声轻微试探的询问声:“谁?”
钟妙仪支起一点缝隙,让陈惆能听清楚她的声音:“陈惆,是我,别出声……帮我挪一下东西。”
这窗沿边上摆那么多东西,看着倒是好看,此时就显得格外的鸡肋。
陈
惆没想到钟妙仪居然这个样子过来了,先是被吓到了,随后便自己掰动轮椅过来帮她的忙,陈惆看不见,只能摸索着去拿窗边的东西,等弄好这些,钟妙仪翻进来的时候一头的冷汗。
陈惆也没急着问,给她倒了一杯水。
钟妙仪接过来喝了一口,顺了顺气:“在自己家里像做贼一样。”
陈惆汗颜:“你这样偷偷摸摸跑过来干什么?被别人抓住了,还以为你是个刺客!”
钟妙仪傻笑了两声,抱了抱陈惆:“咱们都被关那么久了,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的。”
陈惆也抬手抱了抱她:“此地不宜久留,你有什么要讲的咱们长话短说。”
钟妙仪这才正色道:“陈惆,我要出去。”
这话把陈惆噎得不轻:“说出去便能出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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