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敢抬眼看向宋子温,害怕在他的眼里看到寂落。
“习之,你……”宋子温看着简直,见他低垂的双眸,就算看不出他眼底的神色,也知道这人在内疚,在挣扎。
他愤怒,却也心痛,若是……没有若是,就算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也抵不住沈青轩三个字对他的诱惑。
“陛下,微臣有罪。”简直再次跪地,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虽然是被逼的,但是总是他对不起陛下,就算顾南谨把他当做玩物,也总是他背叛了陛下。
他张了张嘴,一时却无法解释,也无辩白。
宋子温沉默了许久,忽然缓缓开口:“朕知道,你并没有错。是他逼你的吧。所以习之,你不用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的身上,错的是顾南谨。”
也是朕的错。
宋子温自然不会把心里的话宣之于口。
“习之,你先起来。”宋子温转身再次试探着想把简直扶起,这一次简直没有明显的抗拒。
“陛下,既然东西是顾南谨送的,那就当是微臣的吧。微臣愿意把这些全部都用于赈灾。”简直一向清润的声音带了些颤音。
“习之,你这是……”宋子温的声音中亦是有些不确定,“你若收了他的东西,便再也说不清了。”
“左右他是北沧人,而这万石粮食是用我南宁的沃土种出,亦是由我南宁的子民所辛勤耕耘而得的,归于南宁的百姓也算是合情合理。”简直一脸认真地说道,“陛下,是非轻重,微臣能明白的。”
“习之,你能想通就好,朕替南宁受灾的百姓谢谢你。”宋子温伸手想要同从前一样拍拍他的肩膀,最后还是收回了落在半空中的手掌。
“陛下言重了。”简直微微躬身,语气依旧带了几分疏离,不似从前那般的亲密。
“习之,简横也快十六了吧。”宋子温突然开口问道。
“回陛下,过了年就是他的十六岁生辰了。”简直心中一紧,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来。
“那也该让他锻炼一番了。”宋子温神情有些淡漠,状似无疑的说道。
“陛下……”简直闻言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便又要跪下请罪。
“习之,你这动不动就要跪的习惯可不好,朕有这么吓人吗?”宋子温连忙一把拉住简直解释道,“不过是想让他出去历练一番,瞧把你急得。”
“陛下,阿横还小。”
“不小了,你跟他这般大的时候,陪着朕在后宫做了多少事了,若不是你陪着朕,朕说不得早就……”宋子温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习之,朕知道你护着简横,但过度的保护反而对他不利。”
简直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宋子温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只是心中仍是难以放下对简横的溺爱。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恳切:“陛下,臣明白您的意思。但阿横毕竟年纪尚轻,若真要历练,也请陛下让臣陪着他。”
“习之,你不累吗?”宋子温的声音变得温柔了几分,看着简直微不可见的举动继续说道,“朕,你想护着;阿横你也要护着。南宁你不肯放,简家更是时时刻刻都需要你来支撑,难道你就不累吗?”
“你也不过双十,放手让简横长大,这样才能有人跟你一起护着简家,明白吗?”
“阿横尚未弱冠,请陛下收回君命。”简直自然是明白宋子温话中的意思,可是让阿横去水患之地,他又怎么能够狠得下心呢?
“你莫要再胡思乱想了。”宋子温无奈地看了简直一眼,“朕岂会将此事当作儿戏,届时让他跟着赵白霖自不会出事。”
“怎么,你对赵白霖还不放心?”见简直呆愣的模样,明知他意有所指,宋子温却故作不知地问道。
“陛下是打算让赵将军负责此次赈灾事宜吗?”对于赵家赵白霖,简直自然熟悉。
赵白希一母同胞的长兄,文才武略虽非顶尖,但也算是能文能武,在南宁也算小有名气。
只可惜,南宁有个才华绝世的沈青轩。
文能治国。
武能安邦,纵横沙场,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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