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被山河这么一句诘问，陈涵倒是有些哑口无言。
他不得不承认，业余就是业余。
他就是对音乐有点兴趣，跟着大学的合唱队学过几天合唱而已。
甚至他连五线谱都看不懂，给李一童写那两首歌还是硬扒的简谱。
所以，山河的话虽然冲，但严格来说并没说错，也没有辱骂。
话说回来，论起骂人，他们主任赵怀忠生气时候骂人更难听。
体制内多年的打磨，加上性子本就有些与世无争的陈涵摊摊手，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山河也就是这狗脾气，心情不好逮谁怼谁。
陈涵运气不好，撞上了。
换他们公司领导，山河也一样会哔哔两句。
李一童认识陈涵也有段时间了。
她早就清楚，陈涵是那种难以用常理测度的天才。
可当下也没法解释，只能投给对方一个抱歉的眼神。
陈涵养气功夫极好，这些天也慢慢了解音乐圈这帮人都是些什么德行。
有本事的人很多都有点性格，有好的，有坏的。
陈涵也有性格——不争。
这性格有好处有坏处。
好的方面就是在体制内老好人虽然不见得都能高升，但谁也不得罪，到哪也吃得开。
坏的方面也很致命，平时不争，隐忍到一定程度的爆发反而比常人更可怕。
陈涵的爆发，了解他的人也见识了，倾家荡产也要把前妻一家送进去。
那件事发生之后，原来不太鸟他的下属，中年大姐赵韵给他打电话都客气多了。
过去赵韵从来都直接叫他名字，那件事发生后一口一个科长喊得老尊重了。
没辙，她哪能想到陈涵平时与世无争的，关键时刻真是个狠人啊。
1100万请律师，够他老公那运输公司赚十年的了，花钱不眨眼，太狠了！
陈·与世无争·狠人·涵善于换位思考。
他琢磨着在单位要是一个业务部门的人对他这个笔杆子写的材料指指点点的，他也一样不爽。
当然了，他不会像这位山大制作人似的，这么暴躁就是了。
李一童见陈涵没生气，自己松口气。
“陈涵，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李一童把陈涵叫到外面，走到消防楼梯间。
“陈涵，抱歉啊，早就听说这个制作人脾气可暴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陈涵没想到李一童把他喊出来会是给他道歉的，就说道：
“没事儿，这算什么呀？放心吧，我不介意的。”
“对了，陈涵，你说刚才那句歌应该怎么唱？”
见楼梯间四下没人，陈涵就把他对歌的理解，仔仔细细和李一童讲了一下。
还现场演唱了一遍。
几句唱完，李一童恍然大悟，双眼冒了小星星。
激动地一把攥住陈涵的手，使劲摇了摇。
“哇，陈涵，你真是个天才，太棒了！”
陈涵没想到冷不丁的李一童竟还跟他撒起娇来，老脸一红，有些尴尬的“咳咳”两声。
李一童才觉得有些不对，松开陈涵的手。
陈涵唱的虽然只有短短几句，却让练习很多天的李一童骤然明白，原来副歌的处理应该是这样的，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也难怪那么激动。
她当即又给陈涵唱了一下。
陈涵听完李一童唱的，虽然一时半会可能还差那么一点点意思。
但基本的情感表达和情绪是到位的，这才放心了。
李一童和陈涵回到了录音棚。
山河问：“休息的可以了吗？咱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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