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妲难得忧心忡忡。
这样下去我们会越来越被动。荧想。现在可能真的要尝试在提纳里身上取得突破口了——但,说真的,这很难。
毕竟提纳里一直远离教令院,不肯去参加「工程」,有线索的可能性很低。
荧知道这完全是急病乱投医,却没料到,在禅那园里,见到了预料之外的人。
是海芭夏。
曾经处于「林居狂语期」的学者,自信已经到达「寂静圆满期」,甚至宣称“已经在意识中见过神明”——
“我可没有忘记跟你们的约定哦。:当时我说,等我获得了真正的智慧,也许就能帮你们解释曾经在世界树那里看到的东西。”
海芭夏恳切地说,“而现在的我呢,不仅拥有了智慧,甚至还能帮助你们自行与神明的意识进行连接哦?”】
#和纳西妲进行连接吗?!
#但是我看纳西妲自己也挺惊讶的……
#还说什么会护着,这不明摆着海芭夏连接的不是纳西妲了吗?!
#不对啊,她用的那种香,不是会把人的意识送去世界树那边吗?那不就是纳西妲?
#难以理解,除了纳西妲,哪还有神和世界树有关系啊。
#海芭夏看起来真的非常确定,非常自信,好像也不像是说谎……
#还能带人?她这个情况还能带人去见“神”吗?
#为什么是紫色的……
#这个人是,散兵?!
【意识沉入深海。
有什么人在缓缓诉说。
「我曾三度遭到背叛,因而懂得世间万物不过是欺瞒的幌子。」
有什么人睁开了眼。
三重巴纹一般的雷元素印记缓缓旋转,少年在一片空白中看到了自己。
「我的愤怒,绝不平息。」
右手抽搐似的握紧。
「其一为神。我的创造者,我的母亲」
雷神的身影在其上投下巨大的影子。她将那小小的少年当作洋娃娃操控,丢入森林中的秘境。
「其为力量所左右,舍弃无用的我」
小小的人影如散落一地的人偶,瘫坐在地。
「其二为人。我的家人,我的朋友」
那是有一抹红色挑染的棕发铁匠。挥舞起锤子,为纯白的少年展示铸造兵器的奥秘。男人嘴角带笑,少年也同样微笑。
「其为恐惧所困缚,视我为可憎恶之物」
胸前悬挂金羽,身披紫色轻纱的少年胸口燃起青色的火。像是嘲讽,又如同哀伤,少年如琉璃片片碎裂,双手握紧的重要之物正燃起火。
「其三为同类。我的期盼,羽翼尚未丰满的鸟雀」
经历诸多的少年跪下来,用温和柔软的态度向少年伸出手。
「其为寿限所控制,违背与我的约定」
但那孩子也在转瞬之间凋零成一地樱花花瓣,小小的布娃娃在他冰冷的手中流下泪水。
仇恨。仇恨。仇恨。
憎恨化作火焰。
「人绝不可信,神亦令我憎恨」
将过往的一切化作灰烬——
「我舍弃所有,否定并嗤笑人间一切。我的胸膛不会再被世俗染指,摒弃掉人类低劣的情感——」
少年戴起斗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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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的少年染上漆黑,正如雪地中无限伸展的漆黑前路。
「我空洞的部分,将如诞生之刻的纯白卷轴那般,以满载神性的至高神明之心来填满」
漆黑的少年放声大笑,偏执将那清亮的声音里染上恶毒。
「无须恐惧,疼痛只是一瞬」
管线深深没入躯体,悬浮于半空的执行官「散兵」露出充满恶意的笑容。
「你们的时代……就要结束了。」】
#……真没想到,看到了预料之外的东西啊。
聊天群里一时间十分安静。事实上,提瓦特的包厢里,饱含着各种情绪的眼神,也随着画面的推进而陆续落到流浪者身上了。
流浪者十分烦躁地哼了一声。
怨恨或者仇视都是他十分熟悉的感情。他知道如何应对这些,也知道如何从那样的情绪中保护自己。
但如今,落在他身上的情绪并不全然是负面的。
有好奇,有思考,有怀疑,更有怜悯。诸多复杂的感情沉甸甸的落在身上,让他的心绪实在烦躁难安。
“怎么,这就无法理解了?”
流浪的修验者冷笑一声。
“神明的敌人。你们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吗?”
纳西妲的小手带着些许安抚性质的力量轻轻放在他的胳膊上。
“尚未知晓事情的全貌,大家也都在思考。”
心绪稳定的草神轻声这样说,“只看驼兽正脸的人,是看不到驼兽背负的行李的。之后要用怎样的态度对待须弥人,也要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说。”
草神的语气一如既往,是平静到几乎听不到情绪波动的声音。暂居须弥的修验者低头看了一眼。
大慈树王——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完全不明的神明,给小小的草神造成了多大的困惑呢。
但这种情绪,在智慧之神的内心里,像是全然不存在一样。此时她竟然还有闲心思来管自己。
修验者将翘起的腿换了个动作,啧了一声。
*
“……我没有印象。”
画面上,像是操纵人偶一样把少年——现在知道那就是散兵了——丢到秘境里的身影,毫无疑问就是雷电影。
但雷神反复思考,还是说出了同样的话。
“我没有见过这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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