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翁思及旧事又冷了脸,“皇帝派人带着镇魂铃去每座城做法,路上被土匪劫走了。”
“那这就和大理寺的记载联系上了,”裴清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不过为什么要说大理寺的记载避重就轻做贼心虚?”
白老翁不忿:“关于皇帝抢东西的事提都不提,不是避重就轻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孟流景低头摸了摸脖子,裴清光也跟着低下了头,两人交换一番眼神后,孟流景才小心开口:“但六百年前都是前朝的事了,早就改朝换代了,记载不全也很正常吧。”
白老翁愣住,“改朝换代?什么时候的事?”
“都快五百年了,”裴清光诧异,“合着您老完全不知道?”
白老翁理直气壮:“自那场瘟疫后,我与族人避世四百多年,人间的事全然不知。”
“也是,”孟流景调侃,“这么热心肠的白蛇一族如果对人间事有所了解的话,四百年前估计就轮不到梦貘出风头了。”
“是啊,”白老翁也跟着调侃,“那不是让你们捡了漏嘛。”
孟流景得意地挑了挑眉,白老翁双手抱胸和孟流景对视一眼,突然默契地仰天长笑。
梦貘与白蛇,算得上是殊途同归。
“不过前朝没了也好,”白老翁抬袖擦去笑出的泪,“是非不分善恶不辨的东西,留着也是祸害。当年那群土匪手段狠辣至极,把朝中运送镇魂铃的人杀了个干净,也算给我们出了口恶气。”
孟流景扭头眺望远处,强撑着不想让裴清光看到自己笑红的眼睛,裴清光侧头瞧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既然孟流景不希望自己察觉,那她便装作一无所知。
白老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满地在心中冷哼一声,大概是老父亲心态作祟,他突然觉得孟流景这人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裴清光惦记着孟流景却又不好直白关心,便转了话题:“如果是如此凶恶的土匪,后来怎么会销声匿迹呢?”
白老翁义愤填膺:“这土匪不光打劫官兵,对百姓也是一视同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能留下才奇了怪。”
“那您是见过他们?”
“那倒没有,”白老翁苦涩地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们还在避世,后来我也想过要把镇魂铃找回来,但已经找不到那群土匪了。”
“所以,我是土匪?”一道声音突兀地从白老翁身后传来。
孟流景和裴清光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白老翁也震惊地缓缓转身看向身后。
止戈满目哀伤地站在山路上,遥遥望着三人的方向,一字一顿再次开口:“所以,我是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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