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脖子被勒断前,他只是想牵住令主儿的衣袖。
那句不得好死并非出自他本心,他明明想说的是嬿婉,前路不好走,以后,你就得一个人独自前行了。
可那衣袖渐行渐远,直到进忠意识从肉体抽离。
他意识浑浑噩噩的,只能本能地跟随着他的令主儿,看她走完自己的一生。
看着她越来越面目全非,直到被揭露恶行,看着她被按在地上,对着如懿绣的经幡磕头,原本浑浑噩噩的他流出了泪,嘴里模模糊糊地喊着令主儿,在魏嬿婉磕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冲上前和魏嬿婉对着磕头,然后陪着魏嬿婉磕完了剩下的人。
然后,一碗碗毒汤入喉,他蜷缩在魏嬿婉床上的角落,看着她逐渐面容枯槁,头发花白。
最后,京城最娇艳的一朵凌霄花,最终还是谢了。
等进忠再恢复意识,便是嘉妃派人人递上银子银票,笑着谄媚,说:
“进忠公公,请您笑纳。”
嘉妃……
进忠自然知道这人是折磨了魏嬿婉五年的人,他环顾了一圈,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哟,自己何时升官了,真是稀奇。
随后他看向那人,把钱推了回去,皮笑肉不笑地说:
“咱家就不收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过。”
时异事殊,进忠上辈子可没做到这个位置,那问题不就来了,他师父李玉去哪了。
可御前那些小太监似乎都不知道李玉去哪了。
这就怪了,难道死了不成?
算着日子,这会嬿婉应该还在启祥宫遭受折磨,他打算去看看。
他才不是心疼魏嬿婉,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在启祥宫遭受折磨的狼狈不堪样子,让自己上辈子脖子被勒断的委屈平息一些。
趁着皇上午睡,他吩咐好小太监看好门,自己拿着拂尘慢悠悠出了门。
启祥宫并不远,可不知为什么进忠路途感觉十分漫长。
他拍了拍门,门打开里面是一个面生的小宫女,看到他连忙说:
“进忠公公,您来此有何吩咐?”
“嘉妃娘娘不在宫中?”
“嘉妃娘娘去了皇后娘娘那儿了,现在只有慎贵人在此处。”
慎贵人,哦……他想起来了,是如懿身边的小宫女,依稀记得当时的情况,不过他那时候还不在现场,只听别人讲过。
“那就让我见见慎贵人吧。”
“公公这边请。”
见到院里的慎贵人,他一眼就看到了一瘸一拐的李玉。
哟,这师父是老了?腿脚都不好了。
李玉看到他,还露出了笑容:
“进忠公公,您怎么来了?”
哎呦,真不敢当,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被自己师父叫公公的时候。
进忠心里的一点小恶趣味被满足,他抿着嘴笑了一下,说:
“我来找个人,慎贵人可还醒着。”
“我们主儿在屋里,公公请随我来。”
李玉一瘸一拐地引着进忠,进忠上下看了一眼李玉,问:
“你的腿怎么了?”
“让公公见笑了,这是我挨了顿板子没好好调养落下了病根,无伤大雅。”
李玉被提起自己的腿脚,难免还是会自卑,这就更刺激他想起如懿不作为的样子,他脸上的笑容阴郁,感觉下一秒就要扑过去咬人。
李玉带着他见到了慎贵人,身边居然跟着的是惢心。
她不待在如懿身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进忠表面上不显,脸上笑着行礼:
“给慎贵人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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