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这才反应过来,想到差点被淹没在沼泽里的花子虚,心里又犯了一肚子恶心,只想着回去洗洗,去去晦气。
武松瞧着堂屋对骂的两人,眸色微闪,顿了半晌。
直到花子虚连说话都喘不上气时,他才站出来忽然说道:“店家,这犯人此刻的身体不良于行,我们怕是要再叨扰几日,至于犯人口中所说的话,怕是等回到县衙才能甄别真假,这期间若是犯人死了,那他现在所说的话都会一五一十地传上去,而且…”
武松说话间微顿,眸子扫过两人的神色,“而且这时间越拖越长,知县若是不高兴,下令要彻查此事,我可不能保证是否拦得下。”
这话说得微妙,意味着接下来的几日,张婆不仅要接待几名官差,还要照看花子虚的身体,让他早日康复。
而张婆若是想让花子虚改口,就得好好伺候对方,保证他届时进了牢里不会乱说。
但张婆若是起了歹心,想要偷偷杀死花子虚,那此刻两人的话就会成为证据呈上知县的卷轴,张青的事情必然会暴露。
并且,张婆若是想拖延时间,不让花子虚恢复健康,则知县那里,武松也不会说些什么好话。
这几句话下来,花子虚的眼睛顿时一亮,反正都是要进大牢,进去之前先享受一波,折磨折磨这反水的老太婆真是好事。
而张婆脸都绿了,面色难看至极,她若是想保全儿子,只能寄希望于花子虚不会乱说,必须要得好好伺候对方。
但花子虚哪里是省事的货色,张婆都能预感到自己被折磨使唤的操劳模样。
这法子虽说磨叽了些,却是现在最直接有用的。
潘金莲神色微妙地盯着堂屋站立的男人,没想到武松居然说出这等话,她心中一动,莫名有种预感,这人不会是为了她才这样做的吧。
见张婆变了脸色,武松才觉得心中出了一口恶气,他收敛了些许的怒意,让龚大堂将花子虚挪到客栈里的床上。
接下来的几日,花子虚果真和张婆极为不对头,他整日里不停叫嚷着,不是说水凉了,就是饭烫了。
若不是武松前去教训了一顿,花子虚恨不得连药都重煎一遍,企图来挑张婆的刺。
短短几日,张婆就像是老了五六岁,脸色极为难看。
而潘金莲这都很少走出房门,她先前卖吃食方子还留下些许的钱财,加上平日里会做些针线活,手上倒也有些余钱,不会亏了客栈的费用。
并且不晓得张婆是太忙,还是忘记了,几乎不曾进这屋里和潘金莲打声招呼,两个人曾经结下的干亲关系就像是悬挂在枝头的冰块,一碰就碎。
潘金莲也不在乎,只顾着收拾东西,等着过几日离开这里,去寻另外一个地方生活。
想到这里,潘金莲的心中一动,这几日她总能瞧见楼下那个高大宽阔的身影,就像是一头不羁且放荡的雄鹰,却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祈求得到束缚。
潘金莲眉头微皱,经过几日的沉思,她也晓得自己怕是动心了。
但武松的身份太特殊了,她从未考虑过这人,如今想要重新开始,怕是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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